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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乐 · “老娄花”

(2022-08-26 08:10:32) 下一个

老娄临走,给我留下这盆花。那是乍暖还寒时节,就已经开得烂漫。老娄说了它的名字,或者竟没有说,而我并无印像,直叫它“老娄草”或者“老娄花”,反正家人都能明白。待到真正热了,我将其移入院中,它便一发不可收拾,热热闹闹地一夏天,至今意犹未尽。老娄离去将近半年,这盆花便在我眼前为老娄占了一块地方,也将近半年了。

大概地说,老娄是个快活的人,也是个不仔细的人,就这么不仔细地快活着。他用野蛮突袭的办法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也让我随之快活起来,我毕竟也还有一些曹孟德的度量。而他一篇“苏娄会”的狡猾文字,更让这个快活荡漾开去。终于,苏府夜宴上,我见到了这个目光闪烁表情生动的年轻人,一点点的军人气息,恰如一个聪明而又吊儿郎当的师部参谋。他会说话,会唱歌,更会唱戏,一直向他的周围散发出让人兴奋的感染力。

老娄认真的时候便是子娄,顽皮的时候便是娄二,不过老娄的认真和顽皮并无明白界限,所以当你看见他,他总是一个叫做子娄的娄二或者叫做娄二的子娄。我曾经和他合作批评过诗社作品。我将对子娄的评论之评论拽成文言,并以夫子作自道,题以“论语 · 子娄”。这篇戏谑文字被猪的翻译作了革命性的发挥,使得老娄在心坛的形象也终于定型,就如路上笔下的纳德,活灵活现起来。

老娄是心坛第一个主动上我门的人,既来说话,也来喝酒。我这几年的杯谈,与鱼头是一番话题,与雕儿是一番话题,与老娄则是另一番话题,各有不同的乐趣在里面。我喜欢老娄不是个吞吞吐吐之人,挺起腰板说歪理更需要智慧和勇气,何况老娄也并不总说歪理,或者基本不说歪理呢。

路上笔下有一个纳德,路上的胸中就总有纳德在,而我构思人物的时候也经常想起老娄,只为我目下还无意于小说,又不想给人一个欺负老娄的印像,所以多止于想想。听说老娄也快回来了。

如今秋气渐深,这盆“老娄花”也已经移回屋里。在早晨的阳光下,依旧那么快快活活地绽放,枝枝蔓蔓地延展,长得并不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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