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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是个好动之人,曾经,我妈学校里一个好事的同事拿我做了一个试验,得出的结论是我在一个地方安静不了三分钟,所幸那些年没有多动症之说,不然我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从小,我就在想,山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上高中以前,我曾作过许多五彩斑斓的梦,然而初三那年的一场神经衰弱,让我高中三年根本就不敢十分投入地学,高考时又由于志愿填得不好的原因,还有那时总以为高考真是块一尘不染的绿州,不知道走关系一说,所以我并没有录取到自己满意的学校,拿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刻彻底撕碎了我的美梦。
先生是我的高中同学,因为也是志愿填得不好的原因,原本是省外重点的分数却最终被调剂录取到本省的唯一的那一所终合性大学的冷门系--物理系。
因为先生成绩好的缘故,我曾暗自喜欢过他。不过我们的故事却是发生在各自临近毕业前的最后一学期,某日中午我和同学上课回来,远远看见我们寝室门口候着两个男生,我们便互相打趣说是来找对方的,走近一看,还真有点意外,果然是来找我的,暗自窃喜。高中同学告诉我他考完了研究生,正在等结果,闲着没事,来看看老同学。
接下来的故事很老套。最后一个学期没有什么功课,两个人的学校又都没有外出实习,于是两个闲着无事且霍尔蒙分泌还高的年青人,一来二往的,自然而然就混在了一起。
从我们那一届开始,国家开始实行毕业双向选择。为了不再分回家乡,好多同学都在到处找门路留省城。我们家有个亲戚主动说要帮我,我于是便心安理得地瞎玩,因为我的不过问,毕业时我拿到了省城一家不太理想的单位。
接下来,先生去读他的研究生,我们俩相约等他三年的研究生一毕业,我们便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过我们的小生活。两年以后他直读了博士,而我确越来越不能忍受那家破单位,于是先生便在他们研究所附近给我找了家小公司,95年夏天先生带着我一道去了他读书的地方--上海。
还算顺利,在那家公司呆了将近一年以后,我换到了一家日本人独资的公司,这一次呆了两年左右。上海的生活苦中有乐,我们俩要是各自住自己的单位和学校,条件都会好得多,然后头脑发热的年轻人肯定更愿意厮守在一起,于是我们住过周围全是小商小贩的出租屋,我们也住过费了好大劲才申请到的一面墙还沁着水的研究所的探亲房。
除此之外,生活是相当的美好,一到周末,好动的我便拖着先生到外乱跑,周围那些小镇几乎都留下了我们自行车车轮的痕迹,最远一次都进了江苏省境内。
直到先生读博的最后一年,因为工作做得不错,那一年先生拿了很多奖,什么中科院院长特别奖,全国第二届100篇优秀博 士论文奖,宝钢奖,这个基金哪个基金。再加上大环境的影响,先生有了出国的想法。
说实话当时的我竟然有点犹豫了,因为如果先生留下来的话,条件还是相当优惠的,研究所答应给我们分了房,调我的户口到上海,而且又在研究所给我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然而年轻的心总是蠢蠢欲动的,我们最终决定还是走出国门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