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长安月下红袖香
徐遲是誰？現在的年輕人大概已經不知道是誰了。但是年過六十的讀書男女是一定知道的。徐遲當年有一篇報告文學叫《哥德巴赫猜想》可以説一發表就名動中華大地，撩撥多少青少年的心。
當時中國，耄的“你辦事，我放心”在其尸骨未寒，棺材也不知道在哪停著的時候，就把耄的領證老婆爲首的“四人幫"抓起來了。真可謂”江山代有牛人出“。當下，江山又有牛人出。牛人隆重紀念牛人。想幹啥？新中國每到江山換大王的時候，就是幺蛾子的頻發季節發生。現在的中國大牛打算把中國政治改戲碼：大王可以終生，同僚都得退休。不做不算完事，不完不算完。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喜大王的自信最近爆棚。
耄死沒多久，徐遲的《歌德巴赫猜想》問世了。問得及時問得好。中國當時的大形勢是人民渴望過上好日子。鄧小平也高喊”科學也是生產力“。徐遲的報告文學寫得太好了。一個完全不懂數學的人竟然把數學寫得極度浪漫。讀的人完全不想睡覺。
我上中學愛數學。什麽愛不愛？我們這些聼耄忽悠受黨教育的人當年都是些無愛之人。”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爹和媽好把我”生得偉大“，在我不會吃不會拉的時候給我奶喝、給我收拾粑粑。耄給我幹了啥？怎末就比我的親生爹娘親？敢問不敢問？”鬥爭“是啥？是共產黨的哲學“。這兩個字中國的喜元首愛得不行。哲學是啥？估計現任紅江山的大王就完全不知道了。哲學是鬥爭嗎？鬥爭是出愛呢還是入夢？德國的哲學是鬥爭嗎？德國可是出國希特勒的國家。
我愛數學的原因是我中學數學好，它帶給過我虛榮。一九七二年秋，我曾獲得過我們區的突擊數學考試的我們全年紀的第一名。當年我年輕，玉樹臨風。人在教學樓道裏前頭走，後邊有女同學指指點點：那就是第一。那可是少年維特煩惱的時候。哪個少年，不喜歡背後有女生指點。
中學畢業以後”丁丁開，丁丁開“四年之后才有機會攷大學。耄沒有高考過，他死前中國就不高考，中學畢業都被煉紅心，泥裏來糞裏趟，不知愛也不知親。直到現在，很多人還在高喊：青春無悔。悔不悔，只有青春才知道。
讀書的才華已經散儘了不少，三年多讓我從白麵書生已經成了打鐵的漢子。可是爲了實現四個現代化扯犢子，我不想打鐵。我高考，我感恩。是誰搶走了你的權利，又是誰再把搶走你的權利還給你？你還得對搶你的黨感恩，最好熱淚盈眶？
攷大學，攷什麽，學什麽，全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我喜歡問和我好的老師。他是我中學的最後一位班主任。他曾經拿著我儅鈑金工人一年后親手劃綫親手敲用公家的料送給他一個精緻的鐵皮簸箕和拔火筒感慨道：這就是我的好學生幹得事（謀生）。老師（我爸也是語文老師）從他厚厚的眼鏡片透出來的慈祥的目光對我說：（孩子）爲了安全，學理工吧。爲了安全的正人生，學理工。
我的第一志願報的就是數學。中學以後的數學是什麽？我是完全不知道。當年的人生理想我攷大學的口號就是：不考有用的，只攷最難的。徐遲有話：數學是科學的皇冠，哥德巴赫猜想（我現在連神馬是哥德巴赫猜想，都忘了）是皇冠上的寶珠。人生應該玩寶珠。多好玩：六平方的小屋，堆滿了紙，奮筆猛算，一個汗流夾背，穿個褲頭，光個脊梁；懷揣理想，不吃不喝不找婆娘。太浪漫了，祖國愛你勝過愛自己，老鼠愛大米。徐遲文字的力道十足，情理交配。叫人怎能不動情，不動心。”四化“叫我化，我就化作一片雲彩。
我高考因爲數學少攷了五分，被收進了物理系（物理靠得好）。其實當時的大學和我都不太管志願（大學把我收到不是我志願的系，完全不問我願意不願意）。中國人都知道，考大學就是攷飯碗。雖然沒有上數學系，但是我還是在棉襖裏的兜兜裏，揣著《歌德巴赫猜想》進的大學。
大學”一天等於二十年“地胡上。”再過二十年，我們載相會“。找個老伴，蕩個小船。
人生就這麽開始了。當年我厲害，找個老伴不是難事。
人生難得就一囘，當個男人總得有人叫我爸。當年可是不結婚就不能做好事，就算成年男女雙雙願意也不成。有道是亂搞男女關係。不亂搞，怎麽當領導？不結婚，天天照樣葷。中國人口持續減少。
一九九六年，我在美國已經讀完了學位在IBM工作了兩年了。周末的中文瞎讀裏知道了”徐遲跳樓了“。疼不疼？一個忽悠之功比耄不差多少的作家自絕于人民自絕于黨。看看現在的中國，到哪找個寫什麽都有鼻子有眼的忽悠大師？
七十年，一百年，足夠長了。能説的忽悠詞語，能用戲文都已經來回用過。街面上都是些：正能量，紅基因，腰桿子，腿肚子，加油。。。
3、8、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