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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义者出版人葉恺

(2021-05-16 10:59:02) 下一个

理想主义者出版人葉恺

作者: 谢盛友

葉恺(Kai Yeh)于1999年逝世,我主编的《留德学人报》和《莱茵通信》杂志曾有报道。葉恺曾是歐洲華文作家協會會員,曾傾家蕩產的從事出版事業。他不是最成功的出版人,卻是最努力的出版人。

赵淑俠大姐回忆说,1980年代中期,她去西德開會,有位叫葉恺的華僑出版商來訪。他自我介紹說開了一個〔葉氏出版及印刷有限公司〕。目標是想把海外華文文學的傑出作品,有系統的介紹給西方,且認為目前最好而令他感動的小說,就是《我們的歌》。他想找人把《我們的歌》翻成德文出版。聞之心喜,因那時正有瑞士出版社跟接恰:他們想把她的四個短篇小說:〔湖畔夢痕〕〔風,雪,流浪人〕〔王博士的巴黎假期〕〔韓森太太的一天〕出一本德語小說集。但不認識翻譯中文的人,她必得自己翻譯了交稿給他們。她為此很苦惱,自己沒有能力翻譯,也不認識任何有能力翻譯的人。此時葉恺說有翻譯人才豈不正合需要。赵淑俠大姐便說不妨請他先代找哪位搞翻譯的人,把四個短篇翻成德文,以便讓瑞士出版社先出短篇小說集,然後再由〔葉氏〕出《我們的歌》。葉先生聞她言后大不同意,說《我們的歌》六十萬字,由翻譯到出版需要數年時間。一個作家最好把作品交給同一出版社發行,加深讀者的印象。他要求她把短篇小說集也讓他的〔葉氏〕出。而他最後的一句話令赵淑俠大姐震憾:〔一個華人要把中華文化融入西方是何等艱難,我是抱著傾家蕩產的決心來辦出版社的。如果像趙女士這樣的人都不肯支持,那還有別人理睬!〕

赵淑俠大姐只稍做考慮,便當場將四個短篇和《我們的歌》翻譯權一併交給他。另方面也回絕了那家瑞士出版社。葉恺把翻成德語的短篇小說集《夢痕》(Traumspuren),在西德出版。1996年長篇小說《我們的歌》德文本也出版。可惜只是上冊,下冊還不及出版,1999年葉恺先生就去世了。

叶恺祖籍福建,1949年随父母到台湾,六十年代获得康拉德·阿登纳基金会(Konrad-Adenauer-Stiftung)奖学金到科隆大学学习经济和历史,毕业后曾在德国之声担任记者和编辑。退休之前和之后经营叶氏印刷厂和出版社。

当年大陆留学生学者成立了莱茵笔会,出版《莱茵通信》杂志(双月刊),我们的杂志就是叶恺印刷的。

九十年代初有一年全德学联在波恩开会员大会,傍晚休息的时候钱跃君、胡波和我开车到老叶的印刷厂取《莱茵通信》杂志。老叶住在科隆欧姆街30号,住家的后院还有两间房子,那就是他的印刷厂,其实就是一台机器和一个工人。

有一次我们《莱茵通信》杂志编辑部在科隆开会,词库王荣虎报告说,一般情况是杂志印刷后才支付印刷费用,不过这次叶恺先生有请求,他财务很紧张,税务局规定必须立刻有收入,不然再次宣告叶氏破产。莱茵笔会同仁一致通过,第二天给叶恺先生汇款。

1996年在汉堡年会时,他正好把赵大姐的《我們的歌》德语版拿来,我帮他从汽车里搬到会议室。路上他一边搬,一边说:“小谢,赵大姐的文字,哪怕是亏本,我也要做。”

九十年代初他出版了《欧亚市场》,打算办成月刊,出了一期。也是在汉堡年会上,我们走路到陈名豪的饭店吃饭,一路上他问我如何才能把《欧亚市场》杂志办好,我听了他的描述后,直言“没有市场!”我不是要对他直面打击,我是实话实说。他的杂志定价八马克,我说这是两杯咖啡的钱,很抱歉,华人读者总是在咖啡钱和订费之间比较,然后做判断。他让我给他写专栏,我当然答应。我把文章《当李鸿章遇到了俾斯麦》给他后,他的杂志没有出版第二期,就停止了。

葉恺是一个实足的理想主义者,为什么没有成功? 歌德在自传中介绍了一个特别的“朋友”,是一位法国老人,老人那翩翩风采、学识才华,再加上他那无可挑剔的公正,赢得歌德的喜爱与尊敬,这个老人最大乐趣是经常把“经验”一词挂在嘴边高谈阔论。歌德曾屡次央求他让自己明白究竟“经验”是怎么回事。老人总是百般敷衍,吊足歌德的胃口,最后终于说了一段冗长的开场白:“真正的经验,就是有经验的人,如何把经验,一边经验着经验下去,这种经验才是真正的经验。”歌德对这话提出严厉的批评,并要求更正,老人却断然地表示:“这话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们要实际地经历才能明白。”最后老人又说:“只有这样,经验才能成为经验,最后成为真正的经验。”对这种无厘头的话,歌德打算不予理会,老人却又一本正经地说:“把自己的心情如此明白地,而且极富想象力地表达出来,这是从近代最伟大的作家那里学来的,他们提醒我们,人应当如何安稳地安稳于安稳之中,又应如何安静地安静于安静之中。”

理想主义者葉恺没有经验,或者说没有真正的经验,没有安稳地安稳于安稳之中,又没有安静地安静于安静之中。今年(2021)是歐洲華文作家協會30周年,我们怀念葉恺先生,他那无可挑剔的公正,赢得我们的喜爱与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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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倒、躺下、躺平
蒯大富(1945年9月14日-),江苏滨海人。1967届清华大学工程化学系学生。北京紅衛兵造反派五大領袖之一。1966年9月23日,清华大学井冈山红卫兵成立,蒯大富为负责人(即第一把手)。1966年12月19日,清华大学井冈山红卫兵同三司的创始成员清华大学毛泽东思想红卫兵合并,成立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蒯大富成为第一把手。
1966年11月,据称由蒯大富及其手下绘制的《百丑图》印出,流传甚广。该图用漫画的风格,丑化国家、军队和地方政府的一百多名领导,包括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等。实际上《百丑图》并非蒯大富等人绘制。
1966年12月18日,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张春桥在中南海西门单独接见蒯大富,听取了汇报,并布置了打倒刘少奇和邓小平的任务。蒯大富返回清华后,召开了井冈山总部的会议,传达了这一精神。12月25日,蒯大富率五千余人从清华大学赴天安门广场游行,一路上打着「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的口号,到达天安门广场后,召开了「彻底打倒以刘、邓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誓师大会」。然后分五路以广播车开道在王府井、西单、北京站、菜市口等繁华地带演讲、散发传单、张贴大字报。被称为一二?二五大行动。
蒯大富名言:“我们永远不会被打倒,因为我们已经躺下。”
躺平主义是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流行词语,指年轻人出于对国内压抑的工作文化的失望,与其跟随社会期望坚持奋斗,不如选择“躺平”的处事态度。该词源自百度贴吧,随后豆瓣上建立了躺平小组。躺平被视为是对抗社会“内卷化”的一种方式,2021年5月27日,该豆瓣小组已被删除。
该词来自百度贴吧中一个已被删除的帖子,题为《躺平即是正义》。
“两年多没有工作了,都在玩,没觉得哪里不对,压力主要来自身边人互相对比后寻找的定位和长辈的传统观念,它们会无时无刻在你身边出现。你每次看见的新闻热搜也都是明星恋爱、怀孕之类的‘生育周边’,就像某些‘看不见的生物’在制造一种思维强压给你,人大可不必如此。我可以像第欧根尼只睡在自己的木桶里晒太阳,也可以像赫拉克利特住在山洞里思考‘逻各斯’,既然这片土地从没真实存在高举人主体性的思潮,那我可以自己制造给自己,躺平就是我的智者运动,只有躺平,人才是万物的尺度。”
来自豆瓣网友:
“福报将至,我从今开始躺平,至死方休。我将不结婚,不买房,不生子。我将不买包包,不戴名表。我将游手好闲,做一天阔以玩三天。我是工位上的摸鱼仔,城市中的流浪汉,是抵御消费主义的钝剑,划破内卷阴影的光线,是现代病的药到病除,是存在与不存在之万物的尺度。我将懒散与悠闲献给躺平人,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2021年5月,“躺平”一词开始流行后,共青团中央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当代年轻人从未选择躺平”的微博,该条微博评论后来被关闭。官方媒体南方日报以《“躺平”可耻,哪来的正义感?》,光明日报以《光明时评:拒绝“内卷”,年轻人开始信奉“躺平学”了?》对“躺平”现象进行批评,互联网站“豆瓣”上的“躺平小组”则在建立不久后被站方解散。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黄平认为“躺平”是年轻人放下负担的一种方式,当人们无法追赶社会发展比如高涨的房价时,“躺平”不失为一种最为理性的选择,而官方媒体关注此次思潮则是由于担心躺平主义会对生产力构成潜在威胁。
gwangmsn 回复 悄悄话 怎么没见你対文革发表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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