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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传》 右派室友彭诚

(2025-03-13 09:19:22) 下一个
1995年我家从北京东二环的三里屯搬到东三环的枣营社区,那两座职工宿舍楼是利用北京军区292医院划出地盘,由国家文物局出钱建成的,两单位各占一栋楼。我家搬进新宅后,新邻居中遇到一位过去和我同在北京第三通用机械厂工作的赵作玮先生,遇见老同事很惊喜,我请他和夫人来家喝茶聊天。赵作玮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与他闲聊让我对昔日同厂的右派多了些认知。 反右后,北京第三通用机械厂安置了16名右派,老赵是其中一个,1948年北京在傅作义掌控时,老赵是故宫博物院的一名青年职员,到了叶剑英当市长后,老赵加入共青团出任故宫团委书记,几年后以调干生进入人民大学专修马列主义理论。老赵心直口快,工作有魄力,这种性格的知识分子,遭遇1957年“大鸣大放”“引蛇出洞”最容易被戴上右派帽子。 戴帽后,他与另外15人下放到三通用厂劳改,16人中北京大学、人民大学,还有北理工、北师大几所著名高校各有几名师生右派。其中有位先生在随后的运动中被人逮住一句“不当言论”,押送到天津以西荒滩处的茶淀农场劳改,1960年悲惨地被饿毙,其他15人一直在三通用各车间从事重体力劳动“改造思想”。
几年后,老赵随多数右派被摘掉帽子,规避掉“反右”谬误,只承认“错划”,变回人民内部矛盾,由每月十几元最低生活费调改到大学毕业生起步的57元,恢复了他的干部身份,当了车间统计员。 老赵告诉我:他们16人从57年到76年,一直是工厂政工部保卫科重点监控对象,谨小慎微夹着尾巴拼命干活,时不时被提溜出来批斗一番。老赵由衷感谢三通用厂保卫科的王天喜科长,感激王科长在充满敌意的环境中曾对他有过一次保护性的善举。那是文革初期,工人造反派用墨汁在白布上写了“右派”两字,强令老赵他们缝在劳动布工装外面,对外自我昭示“人民公敌”身份,任由人打骂歧视。一次,老赵骑车到广渠门工厂宿舍办事,家住在那里的王科长看见他,第二天把老赵叫去“训话”,王科长厉声呵斥“以后只要离开工厂,就不要再穿这件(指缝有右派标识的)衣服,你给我记住喽!”为这句话,老赵对王科长“感激不尽”,动乱中战战兢兢的滋味令无辜受难者刻骨铭心。
写到这里,我真想问问:文革拥趸们,你们想不想尝尝那种人人欺凌的苦滋味? 我那天问老赵“当时总共有多少右派下放企业劳动?”老赵说每年春天,朝阳区都组织召开一次大会,地点在人民机械厂(双井南一公里处,和我厂同属北京机械工业局)礼堂,把下放朝阳区工厂劳动的右派们集中“政治学习和传达上级精神,其实是反复给我们洗脑,再三训示我们不要乱说乱动,每次到会的右派大约300人左右。”看来57年下放朝阳区工厂劳改的右派人数约为300名,这仅仅是北京一个区,其他区和其他农场呢?北大荒农场呢?甘肃夹边沟和各省劳改农场呢?
我的好友曾慧燕的父亲原是广东某中学教师,57年被错划右派,差点丧命青海劳改盐场,还有我表舅对我描述过的令人谈之色变的河南周口右派劳改营呢?58年表舅的母亲不同意离婚,正被婚外恋鬼迷心窍的表舅的继父说了句“那好,送你去周口右派劳改营”,吓得时任西华县妇女主任的他母亲(已有一儿一女的我的姨姥姥,表舅的生父牺牲于1947年内战中,他继父和我姨姥姥育有一女)马上在离婚书签了字,可想而知周口右派劳改营是何等的人间地狱!夹边沟的惨状被作家杨显惠记录过,青海劳改盐场、周口右派劳改营和更多右派劳改农场的真实史貌,正随着飞逝的年轮被抹杀掉啊!
与老赵一起下放三通用厂的右派中,有位名叫彭诚的阿姨,我曾与她在职工宿舍同住一室,我俩相处融洽。那次老赵和夫人在我家喝茶聊天时说起彭诚,我一听说老赵与彭诚保持着来往,赶紧拜托老赵给彭诚阿姨带去问候,表示自己想去看望她。那段时间我儿子正值中考,又是我在报社出差频密时,没得闲暇。两年后又遇见老赵,打听彭诚住处地址,想趁暑假之际择日登门拜访,哪里料到,我一问彭诚,老赵脸色陡然灰暗,“去年她病故了。”我后悔莫及,悲戚中回想起我俩相识过程……
1969年3月5日我进厂后,住进位于双井地区的三通用职工宿舍南大楼,我与两名中专毕业生、一名从高校下放的右派,四人一屋。周末回家,妈妈详细询问我厂里的各种情况,我据实相告。没过几天,爸爸妈妈下班后突然造访我的宿舍,爸爸坐在我的小床上,妈妈坐在对面彭诚床上,妈妈和彭诚聊天,“那年人民大学也给我发过入学通知,我当然想去深造,通知书揣了好几天不得已又退回去。”妈妈指着我说,“当时正怀着她大妹妹,妊娠反应很重,不然的话我就和你一样进人大读书了……”   妈妈与人民大学失之交臂这本老皇历我早就知道,那天她对我的室友彭诚阿姨说这话时,我突然明白了父母的来意,他们得知有个右派与我同宿舍,放心不下特意来探看。送爸妈走时在车站等公交车,妈妈嘱咐我“彭诚是个本分人,你要和她好好相处。”   我听爸妈的话,彭诚是1949年后国家最急需人才时念的大学,该对她高看一眼。与她相处久了,发现她是非分明恪守本分,但口风甚严,不像我那时嘴上缺个把门的。我还发现她的床底下摆着一摞摞书,磁石般吸引着我。她的脾气柔和,安于静默独处,说话和风细雨,搞不明白凭啥把这样一个没有棱角的人划为右派?或是当了右派后身上的棱角被削磨掉了?宿舍里就两人时,我问过她,彭诚阿姨摇摇头说:“师生们参加大鸣大放,挨个表态每个人都得发言,我把之前系里征求意见,我对法律系的课程安排提出的建议,在小组会又说了一遍。唉,怪我多嘴,一时忘了出身成分高(成分高,指父母不是贫下中农或工人),结果引火上身。”我听后直吐舌头,“啊,提个建议就能惹祸?像我这样动不动爱给领导提意见的,肯定被戴上右派帽子。”彭诚说“你不一样,你父母都是老革命。”又说“谁都愿意被表扬,都不爱听批评,你说是吧?”性情率直、提意见尖锐是我的特性,彭诚阿姨这样委婉地提点,我乐于接受。   能遇到彭诚做三年室友,是我的荣幸,对初出茅庐的我起到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相比之下,同室的两名中专生面和心不和,一人嫉妒另一人,冷嘲热讽中把对方的不爽当乐趣。后来被嫉妒者嫁人离开,隔壁宿舍铸造车间翻砂女工找我帮她搬过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换宿舍了,彭诚听说她要来,第一反应是皱眉头,张开嘴又把话咽回去,我一时没明白,帮着翻砂工搬来我屋。新来的姑奶奶真厉害,搅得宿舍里空气比先前更紧张,她阶级觉悟比谁都高,敌情观念特别强,“地富反坏”、“摘不摘帽也是右派”随口就说,心里不痛快就拿彭诚指桑骂槐,急脾气的我跟她对着干,可每次我刚一火急,她就偃旗息鼓了。受欺负后,彭诚低头不语,一副受气包样儿,为此我也生彭诚的气,半年多后,彭诚结婚离开了集体宿舍。 老姑娘彭诚经人介绍嫁给一位丧妻的老工人,搬到家住朝阳区水锥子的那户人家去了。她搬走前,我给她买了一对绣花枕套和两条枕巾,她谢了又谢,告诉我“老头儿性格不错,知道心疼我,但他那几个孩子明显对我怀有敌意,也不知道以后好不好相处?”就这样,年过40的彭诚阿姨,喜忧参半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1971年彭诚阿姨送我一张一寸小照片,我一直珍藏着。 彭诚刚走,清砂女工提出宿舍里“闹臭虫,周六下班后你们两人别急着回家,”她指着自己床下一个小瓶子,说“我领了一瓶敌敌畏,周末在屋里洒一遍,关上窗户彻底熏一熏,以后能踏实睡觉了。”我也怕臭虫,积极响应,周六下班后没像往常直接回家,回宿舍等了又等不见那两人,等不及后我拧开小瓶盖,往每个床下、每面墙壁上和犄角旮旯里都仔细撒下几滴毒液。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的投毒之举,没掺水的敌敌畏气味呛人,紧闭门窗的小屋里迅速无法耽搁了,我屏住呼吸拧紧瓶盖,快速逃离宿舍回家去了。 周一上班后,清砂女工气咻咻到钳工车间找我来算账,当着众工友不依不饶朝我吼道:“没见过这么缺德的,把敌敌畏洒到我被褥上,害得我根本没法儿睡觉,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呀?”“今天你不赔偿我,我就不走!”好冤枉啊,我可不是凭空任人栽赃的软柿子,针锋相对反驳道:“你血口喷人!说好周六下班后一起灭臭虫,你跑哪去了?我非常小心根本没洒到被褥上,敌敌畏呛人,被褥里有味是必然的,打开门窗通通风不就好了吗。再说,敌敌畏是你领的,你提议的事反而倒打一耙诬陷我,你才缺德呢!”她没占到上风,灰溜溜走了。 晚上回宿舍,已经没什么味儿了,我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拿起我的小暖瓶去楼下锅炉房灌开水,开水一流进暖瓶,立刻一股敌敌畏的呛鼻子味道冲出来,仔细再闻,明显被人动过手脚,回屋一看,周六晚我放回翻砂工床下的那个小瓶子不见了,不需要福尔摩斯来推理探案,准是她一怒之下把瓶子里余下的毒液倒进我的小暖瓶里!   冷静下来,我下楼把自己用第二个月工资(我兄妹工作后,第一个月的收入都是寄给拉扯我们长大的、没有工资收入的姥姥)买的铁皮小暖瓶使劲砸坏,扔进垃圾站,改用杯子接水喝。坐在小床上慢慢喝着水,思忖着社会复杂、人心险恶,突然怀念起彭诚阿姨,我俩同室三年,感觉那么温暖,即使我偶尔闹小孩脾气冲撞她,她一如既往对我和颜悦色。又想起前些日子她听说我同意让翻砂工搬来欲言又止的表情,蓦然醒悟到其中的含义,后悔、委屈与思念一股脑涌上心头,眼睛又湿了。
  与彭诚阿姨同室而居的三年,我俩彼此的最大收获是交换书籍,在她的允许下,陆陆续续我把她码放在床底下的书翻看了个遍。彭诚50年代在人民大学读的是法律系专业,那些教科书、参考书她一本都没舍得丢弃,同屋期间被我看了个遍,使我读到一批50年代大学法律专业教科书,记得其中很大部分是前苏联的各种案例专辑,透过斯大林时代假冒司法之名、行整肃之实的现场对话记录,可以看到明枪暗箭是如何射进那些与独裁专制者政见相左者,或者仅仅引起无端猜疑者的不悦而产生的悲剧。 投桃报李,每次我从地下读书会工友手中借到书,只要时间许可,我会紧赶慢赶看完后也让彭诚分享一下。总的来说,我看她的书多,借给她看的书没几本,我对彭诚阿姨心怀感激。好多年后,当我遇到和彭诚一起下放工厂的右派赵作玮先生,终于有闲暇想去看望她时,昔日因提个建议就被扣上右派帽子耽误了青春、曾经的人民大学法律系的调干生彭诚阿姨已不幸病故,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听老赵说,他们那批人,改革开放后处境虽然好转,但组织上并没有为他们重新安排工作,离开三通用工厂、进事业单位的几个人都是自己托关系找熟人才办成调离的。比如老赵是通过上大学前在故宫工作时的朋友力荐才调入文物出版社,同批下放的女右派、北大外语系的姚阿姨是由亲戚推荐到外国语大学任教而离开工厂的,其余多数人始终没有遇到机会。
1957年反右运动中有55万名知识分子被戴上右派帽子,在大学生极其稀缺的时代,成千上万高校师生因此被一脚踢出高校,他们年轻时的热情、理想与志向,伴随寒窗苦读掌握的专业知识,之后在漫长的劳动改造中理想破灭,知识荒废,蹉跎一生,彭诚阿姨只是其中一人。 彭诚对我透露过文革中“车间里有两个中年男人特狠毒,多次无来由打骂欺负”她,她不肯说出两人姓名,我没继续追问,如今后悔已晚,真该记下那两人姓甚名谁。 文革中工厂里挨整的不光是右派和知识分子,还有各式各样被划归“非无产阶级”的人,比如和我同组的郝师傅,民国时期他在崇文区“伪区委”当过文书,小楷写得极工整,人实诚的近乎窝囊,因为上学时“集体加入三青团”这种不是事的事,居然成为有“历史错误”的老运动员,车间批斗会总少不了被罚站弯腰低头陪斗。我当学徒工那三年,仗着自己出身“红五类”胆子大,悄悄把郝师傅也发展成“地下读书会”(有专文介绍)成员,还记得第一次借书给他,郝师傅激动得手直哆嗦。   和我同组的工人大邱,人称“流氓诗人”,中专毕业生,却不能享受中专待遇,原因是中等专业技校读书时在校刊发表过一首“格调低下的爱情诗”,被初恋追求的女生告发,戴上疑似“流氓”的帽子进厂改造。
大邱壮实有把子力气,工友们都喜欢和他搭帮劳动,重活甩给他就是了。我刚进组一次班后会,组长说起白天去同仁医院看望急诊室抢救过来的邵师傅,工友们议论纷纷,替突患重病的邵师傅担忧,大邱是邵师傅的关门徒弟,他激动地站起来说“健康和友谊一样,失去了才能体会它的宝贵。”我赞赏这句话,从此主动接近与流氓习气根本不沾边的大邱,接纳他加入“地下读书会”。聊诗词我俩是组里唯一知音,他会背许多诗篇,之前我只会背一些唐诗,受大邱影响,我也迷恋起宋词,年轻时我写过几首自以为像模像样的词,不能不感谢大邱。大邱也感谢我,他说过“有你做朋友,心情和境遇好很多,老兰(组装车间党支部书记兰文开,另文介绍)不再轻易拿我开刀了。”
我组高中毕业生小许,绰号“瘦腿裤”,是大钻床组骨干,瘦高个儿,人品没啥毛病,家住东四,出身书香门第,特点是爱穿瘦腿裤,厂里发的统一制式的劳动布工装,裤腿被他改窄小后再穿。小许是文革期间我们十来个人的“地下读书会”的准成员,我俩关系不错,我问过他“瘦腿裤并不好看,干嘛犯傻!”他光笑不回答我。他也被批斗过,因为他和钳工三组开大钻床的几个年轻人走得近,1972年有人揭发他们几个私下议论枪支(约等于现在的军迷),周末在家悄悄搞来两只鸟枪,还画过左轮手枪的图纸,告密后被派出所抓去拘留,又送回工厂批斗实行“管制性劳改”。几个小伙子曾撅成虾米状被工友们喊打喊灭,天天上夜班。开大钻床是苦累活儿,清一色壮劳力,抬上搬下工件,用大螺钉紧固,再使劲往下压大直径钻头,任务重工期紧三班倒,出了“枪支案”后,夜班被小许几个倒霉蛋承包好长时间。原本瘦弱的小许,经这几年折腾快细绺儿成麻竿了。
即便“红五类”受重用的人,文革时也不保险。钳工三组团小组长常姑娘,出身好表现也好,她比我大几岁到了谈婚论嫁时,与组里的技术员、新分配来的北京工业大学毕业生小徐,两人谈恋爱不久就登记了。照理说登记后就是合法夫妻,文革时不讲法律,工厂约定俗成“大伙儿随了份子、摆桌请客”后才能正大光明入洞房。她所在的班组有人缺德,跟踪常姑娘到小徐家盯梢并“抓奸在床”,车间书记兰文开命令二人停职写检查,团支部大会上让她当众念检讨书,“少儿不宜”的内容让常姑娘尴尬至极,直逼得我们姑娘们捂紧耳朵。这还嫌不够,又撤掉她团小组长的芝麻官,与常姑娘要好的我被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哎呀呀,这样的荒唐事不止一件两件,后面我要写《上校的女儿》,也是高度类似的事情。 文革中,工厂里的精神病人和生理有缺陷的人更是可怜,我厂有两位貌丑的女孩儿,成为全厂羞辱的对象,“四心”(看着恶心,出门放心,后两句更阴损不说了)的低俗顺口溜(三通用厂的老职工无不耳熟能详)四处流传,内容下流缺德,初听我跟着咧嘴笑过,明白后恶心坏了,不但不再跟风,只要有机会就会叫停,公开侮辱人格实在无法容忍。今天你默许羞辱他人,明天被羞辱的就是你自己!
如今怀念文革的大有人在,真想提溜着耳朵让他们看看我这篇回忆文章,若能认清真相,弄懂自己随时也会处于失去基本保障,连脸面和小命都难保,再傻再笨的人也不可能愿意回到比中世纪更黑暗的文革吧?
后记:此文写于2016年2月,那段时间一有空就写文革回忆,坐在电脑前把思绪推回半个世纪前的岁月,凝神思索着故交旧友的往事与姓名,每次都不忘提醒自己:键盘敲出的字要心平气和,尽量还原彼情彼景。 写这篇文章那天看到有个署名“欧洲网友”的人还在追着看我这个系列的博客文章,一期不落、不厌其烦地在我的文章下面谩骂我,发现他不光骂我也骂其他敢讲真话的博友,估计是个积极的职业五毛,这样辛苦丢人五毛五毛挣的钱能买几斤棒子面?怪可怜的!前日删掉他下流骂贴并向管理员建议煞一煞污言秽语跟帖的歪风,提出严肃网站必须惩治这类肆意人身攻击的邪恶。很快见他发出的新帖不再用脏字,换成造谣与贬损,也罢,只要不爆粗口随他去吧。他说我自夸自大,我不在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亲历过的人和事不该被抹杀,被扭曲。在我的提醒下,我的老同学、老同事们已有更多人在追着看我写的这个系列,一旦我胡编乱造美化自己贬低他人,熟人会马上指出并批评我,前面文章里那个军代表的人名我记不清,多亏老同学帮我确认,我立刻把那篇文章的标题由“军代表老门”改为“军代表门双成”,体现出实名制博客的效率与优越性。 更重要的是:我不认为简单把文革的恶果一股脑推给发动者毛一个人就算了事,不!我认为那一切是我们所有亲历者、包括我在内共同造成的,反思文革也要检点自我,自己和周围熟人错在哪里?对在何方?都要实事求是不能混为一谈。
 于向真    2016年2月15日初稿 2024年10月27日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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