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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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爱的妈妈

(2007-05-11 12:28:23) 下一个
每一年到了母亲节的时候,我的心就酸酸的,想大哭一场,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该爱我的妈妈还是该恨她好呢?我想我对她的感觉是又爱又恨吧!

看到坛中许多姐妹写的关于妈妈的文章,让我又感慨又嫉妒又羡慕,为什么每个人的妈妈都比我妈妈好呢,老天爷是不是真的秉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我是独生子女,我问过老爸老妈为什么不再生一个,他们说因为结婚晚,都30了才结婚,一结婚就生了你,再加上家里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帮忙看孩子,要把你托出去,你一个月托儿费就50块,我们俩加起来才赚91块一个月,哪还有钱再生一个。等过了几天,日子好一点了,可以再养一个了,国家又计划生育了。好吧,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认了,你们说得有理。

我马上就要32岁了,可是回忆起我的童年,总是快乐的时候少,痛苦,仇恨和心酸的时候多。

我从一出生就身体很差,三天两头去医院,而且全部都是半夜发高烧挂急诊,去到最后,北大医院的急诊部全体医生和护士都认得我了,只要我一来根本不用量体温,直接挂号看医生。而且我发烧还不容易退,每次都要青霉素和庆大霉素轮着打上一个星期才退烧,结果我锻炼出的结果就是不到2岁去打针已经不哭了还嘻嘻笑,弄得所有打孩子去打针的父母都以我为榜样来教育他们的孩子。唉,为了这点儿光荣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两边屁股长年青紫,满是针孔,轻轻一按,药水就能从针孔里嗞出来。

2岁时父母把我送去幼儿园整托,一个星期才来接我回家一次。我记得所有的孩子都是一到星期五晚上就坐立不安迫不及待的等着被父母接回家,而星期一又都是哭哭啼啼死拉着父母不愿走进幼儿园的大门。可我正相反,星期五晚上父母已经来了许久,我就是不愿回家,非要玩到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回家了才不干不愿的跟他们回家。而星期一一大早,我早早就急不可待的来到幼儿园,巴不得早点儿和父母说再见。我想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没有烦脑的时光。

好不容易长大了一点,我是6岁上的学,在那个时代算是早的,在9月1日开学前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半月,因为每天不明原因的低烧,记得很清楚,我是在9月3日早上第二节课已经上完的课间提着刚从医院收拾好的行李走进课堂的。我当时是沾了老妈的光,因为她是我们小学的教导主任,所以我才能提早入学。后来我问他们,为什么让我提早入学,他们说因为我长得太高了,现在就在全班男女生都是第一高,如果再等一年,就真成鹤立鸡群了。学校的老师当然都对我很好,每天第二节课后还让我到我老师办公室去喝一杯麦乳精补补身子。可是我人生的恶梦也从此开始了。

我的性格完全不象女孩子,从上幼儿园开始就喜欢跟一群男孩子一起玩,对什么爬煤堆,挖泥巴,打水仗一类是非常热衷。对女孩子的过家家,洋娃娃之流是一眼也不屑看的。从小到大,我只有在看小说的时候可以静静地坐上一天不动,不然就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于是我5岁的时候,我妈妈做了第一件深深伤了我心的事,她居然带我去看医生,说是认为我有多动症。当然我还太小,还不懂得如何反抗,但我知道每去一次医院,我的心就被刺了一刀。最后医生诊断说我什么毛病也没有,是我妈要求太高,小孩子要是不动那还是小孩子吗?我能在看书的时候坐上一天就说明我什么问题也没有。

从小我父母就望女成凤,喜欢拿我跟所有的亲戚家的孩子比来比去。我对这一点是深恶痛绝。从2岁起,他们就每天让我背唐诗,算算数,到我6岁上学的时候,我已经能自己独立看三国水浒了,虽然还不能理解,算数也已经到了能做三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的地步了。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我父母就给我定下了目标,考试不能有错,因为这些都是我早就学过的了。而且学习要超前,每天放学做完作业还必须完成妈妈留的课后作业。从此我再也没有了童年,没有了玩乐,姐妹们谁能想象我在同一条胡同里长到14岁,居然从来没有和胡同的小孩子们一起玩耍过!每天除了作业就是作业,永远没有完的时候,当时真是觉得长路漫漫,没有尽头。于是我就开始学会了消极怠工,20道习题本来可以在20分钟完成的我非用上2个小时,反正做完了也不能玩,还会有新的,那为什么要做完呢。为此我不知挨了多少打,可我光哭就是不认错不低头,然后接着再来,以此恶性循环。从那时起,我恨哪,恨死我妈妈了。我出门坚决不承认她是我妈,我问她我是不是从胡同口的垃圾堆里捡来的,所以她对我这么狠。谁要敢说我长得象我妈,我当场翻脸。

关系就这样一直恶化下去,到了初中我也到了青春期,这下可玩完了。我和我妈的关系从此进入了水火不容的阶段,每天她只要说往东,管它是对还是错,没说的,我一定往西。我本来从小学开始连续6年三好学生,初中是保送重点中学,还代表学校参加过无数次校外活动,比赛,得过很多奖。但从初中开始,我就不好好学了,功课一年比一年差,我父母这个急呀,急了怎么办---打。他们是恨铁不成钢呀,于是我就开始了三天一顿大打,每天一顿小打的日子。我真是没见过这么齐心合力的父母,当我妈打我的时候,我老爸帮忙按着,但我爸打我的时候,我老妈帮忙按着。从巴掌,竹子衣架,量衣服的竹尺子,到北京冬天生火时用的铁筷子,他们俩是无所不用呀,我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肉,屁股疼得不能坐下,大腿上全是肿得一寸厚的青紫条,夏天根本不敢穿短裤。但我就是倔,你越打我越恨,我当时就想,成,你们俩有种,有种就打死我,死了我也不认错。

终于到了初三,我对他们的恨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于是在再一次被打之后,我离家出走了。这时我们家已经搬到了高楼里,于是我就藏在地下室里,里面漆黑,没有一点亮,我觉得这就象是我的人生,漫漫长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我在地上室里一躲就是三天,没有水没有食物,坐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回想着我的悲惨童年: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被学校选为代表去参加北京市少年宫举办的和各国小朋友的联欢活动,当天放学回家,我欢欢喜喜准备出发,结果因为那天考试不认真,没有得100分,被我父母狠揍了一顿,眼睛哭得红肿,于是我父母不愿我去丢人现眼,愣是没让我参加。

由于当时住的是四合院,厕所在院外,每次我去上厕所就好象囚犯放风一样,被掐着时间,上小号3分钟,上大号5分钟,如果没按时回去,那就又是一顿数落甚至是被揍。我经常借口去上厕所,其实是一路小跑到胡同的空场上看别的小朋友玩耍,那叫羡慕呀。

我从来没有和胡同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过,因为只要我父母出门他们就把我反锁在屋里,把电视机的罩子也做上记号,以防我在家不做作业看电视。

终于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夏天的下午,我和妈妈在家,突然爸爸单位来了一个人说爸爸得了肠梗阻,现在在医院里,需要妈妈去照顾。可是妈妈才刚刚把被子都拆了洗了,晒上了,于是这成了我十几岁的人生中唯一一次没有被锁在屋里,因为妈妈怕一会儿下雨,需要我看着,如果下雨就把被子都收回来,如果淋湿了晚上就没得盖了。可我那时只知道我终于自由了,可以出门了,于是我妈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着出门去找胡同里的小朋友们玩去了,一直玩到小朋友的家里,连外面下了大雨都不知道,晚上妈妈和爸爸回来,我不在家,被子淋得湿透,门也没有锁,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我。等他们终于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回到家,我被罚跪在地上,这次我想我是伤了他们的心,他们不懂为什么爸爸进了医院我还能玩得这么高兴,乐不思蜀,于是他们把我的户口本拿出来撕了,说从此以后都不当我是他们的孩子了。我心想,不当就不当,没你们我照样过,说不过我还过得更好呢。

上初中二年级,有一次有人送了妈妈一件兔毛的毛衣,是在北京友谊商店买的,非常漂亮,我爱不释手,想借来穿,可是妈妈不肯,她说那不是我这个岁数穿的。其实就算不适合我这个岁数穿又怎么样呢,我又不是要坦胸露背。于是一天早上在我起床之后,我偷偷的把毛衣穿在里面,外面套上外套,打算出了门再脱掉,可是被妈妈发现了。于是她一定要我脱下来,我不肯,就一直僵持着,终于她忍不住了,拉着我上了派出所,非要民警评评看我是不是应该穿这件衣服。那个脸丢得大了去了。

长这么大,我没有从他们手里拿到过一分零花钱,过年过节没有得到过一个红包,以至现在春节我看到朋友的孩子也经常想不起来给红包。当然他们在物质并没有虐待过我,一直是给我好吃的好穿的,可我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也想有几分钱可以买根冰棍,先不要说请别人,至少我不用看着别人吃呀。可他们说不行,小孩子不会管钱,有钱就乱花。于是我学会了从他们兜里偷钱,终于有一天被他们发现了,为此我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们不相信他们的女儿会是个家贼。可是爸爸妈妈我想问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这么做,有多少程度是被你们逼的呀!

我14岁临搬家前的那个暑假,我家旁边的院子搬来了一户人家,他们有个儿子,我想应该比我大几岁,每天坐在马路边看我放学回家,冲我吹口哨。我当时还不懂什么是早恋,只是朦胧中觉得他是喜欢我的,一天父母不在家,突然有一个旁院的男孩子来敲门,说他想见我。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忍住,于是跳窗子去了他家。一进门他把我让进里屋,和我一起坐在床沿上,我完全不知所措,一直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嘴上轻轻亲了一下,我当时只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于是给了他一记耳光就跑回了家,这些都记录在我的日记中,谁知被妈妈发现了,于是她不依不饶,每天写检查;带我上人家去找家长,说他们家儿子带坏了我;挨打;以后动不动就被说是早恋。唉,妈妈,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我当时懂什么呀?还早恋呢,你也太高估你女儿了!

太多的伤心往事,我只能一个人偷偷回味,在这三天里我哭得天昏地暗,终于被地下一层存车处的管理员发现了,于是我父母找到了我。我回家了,可是我不想跟他们说话,不想理他们,我的心中对他们只有恨没有爱。这次他们没有打我,大概是被我吓坏了吧。可是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他们想要补偿我,但已经太晚了。

慢慢的,我一天比一天大了,一天比一天强壮了,我敢和他们吵架了,我也不再在乎他们打我了,打吧,打死才好呢!打死大家都省心了!

终于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于是我选择了死亡,我偷偷吞了几十片安眠灵,希望能平静地离开这个让我痛苦的世界,我最后的印象是被人送回了家,一进门我谁也不理,一头倒在床上,足足过了36个小时才醒过来。我想问的是,爸爸妈妈你们真的爱我吗,那你们为什么能看着你们的亲生女儿在床上昏睡36个小时而不去送医呢?醒来以后,我想老天是仁慈的,他把我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消去了。这短暂的失忆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转了学校,重新开始一切,我想我父母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我们大家都不说破。他们不再象以前一样逼我了,我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点自由。

现在我成年了,大了,我想我能体会他们爱我希望我出类拔萃的心情,但是我这辈子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那太痛苦了!

如今我和我爸爸就象朋友一样,什么都可以说,甚至可以平下心来检讨他们小时候对我教育的好与坏。但是我和我妈妈虽然不再是水深火热,但依然见面不超过3分钟就要吵,她总是我哪里痛她就要往哪里扎。

妈妈,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痛得我甚至不敢去回忆,这道疤也许今生都不会有癒合的那一天!

妈妈,我好想象别人爱自己的妈妈一样爱你,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呢?难道你女儿的心不是肉做的吗?

妈妈,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想爱你WITHOUT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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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cao 回复 悄悄话 好好养孩子,医治自己小时候的伤吧.
我的父母曾经是很上进的父母,为此也让我很受冷落,幼年时期,是人心理发展很重要的时期.所以我也还记得自己受的冷落.如今我所做的,是好好陪孩子.
wo-8 回复 悄悄话 我很羡慕你还能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你去回忆.这实在也是一种幸福...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就总病..我天天要做饭,洗衣服,带妈妈看病..照顾弟弟妹妹及处理全家的所有的大小事情...为难的时候只会哭...整整有近三年的时间是天天眼泪洗面的去对待"世情的冷暖,人面的高低".没有人借钱给我们...一分钱要当一块钱花...每天提心掉胆的总怕妈妈要是不在了...我们的家也就完了...每天想的就是: 我们虽然没有爸爸,但是我们决不能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我们一定要过的比那些有爸爸的人还要好...从那时到我们家真的过的比我们周围的人过的都好的时侯,我所经历的艰难到现在都是让我不堪回首和不敢回忆的...原来在学校总是第一的我,最后只能上个末流的大学.以至影响我现在美国的工作和生活...
我们的家是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重男轻女的非常守旧的家庭,每天吃饭时:好的饭菜是爸爸的,不好的是妈妈和我们的.奶奶可以和爸爸吃的一样.
我从来没有恨过爸爸妈妈.我只想如果爸爸能活着,我就能有时间读书,不为家里的生活发愁,不天天提心掉胆怕妈妈去世..哪怕他天天打我,我都高兴.... 能在父母的照顾下长大是多么幸福的呀...这种幸福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
父母在的时候一定要珍惜...要学回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问题..
我想你父母是被"文革"耽误的一带,他们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以至遗憾终身.这就导致他们加倍的督促你学习.让你认为不近情理而产生恨...其实他们对你做的一切正是他们对你的爱呀,爱的深才使他们对你那么紧盯着不放......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呀...
父母给了你生命,把你养育成人.这是多大的恩呀...多想想这些,你就会只有爱,没有恨了...用你的全身心去爱你的父母吧...
这是你的机会...
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可爱大女人 回复 悄悄话 我从来不发言,但是这次忍不住了,我看了你的文章想哭,我跟你经历有些类似.从小学5年级开始,父母就经常吵架,爸爸很少回家因为有外遇,妈妈因为心情不好经常拿我出气,也经常跟我说爸爸有多么多么的坏,我那时才是10岁多点的孩子啊,妈妈经常无故发脾气,我就首当其冲成为出气筒,虽然我没有经历体罚,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真的给我留下很大阴影.我小学成绩优异,初中开始就走下坡路,因为初中开始爸爸的问题更严重了,基本一年也不在家两个月.而爸爸又是那种不给关心却要求十分严格的人,成绩不好,就百般挖苦,说话非常非常难听,那是说给一个成年人听都要留泪的话,我十几岁就经常要受这种折磨.

我爸爸是成功商人,性格非常非常难相处,全家人都很惧怕他.我物质上到是很好,家里有两个保姆,一个家庭司机,还住别墅,别人看起来可能很幸福,但是我所知道的,爸爸给外面的女人的更多更多,我们全家(我家四兄弟姐妹)所花费可能才抵得上他一个情妇花的钱,我们家外人看来很羡慕,但是爸爸对妈妈的家用却克扣得很紧,别墅司机专车也是爸爸爱面子的表现,他根本不是真心关心我们,因为他常说,没有他,你们这帮人却喝西北风去了,难道妈妈是家庭主妇,我们还年幼,他养家不是应该的吗?可是他那么有钱,我们却经常被他说成是他的包袱.

我除了成绩不拔尖,但我是属于很乖从来不顶嘴不闹事从不需要父母要满足我什么要求而大吵大闹的小孩,他们不给零用钱的时候,我也绝对不敢问他们拿,直到现在我也从来不顶嘴,他们骂他们挖苦,我最多只会关上房门塞住耳朵.

记得高二期末考,我数学考得很差,爸爸回家知道这件事了,立刻火冒三丈,不停辱骂我,说看死我这辈子不会有出息的,没他我喝西北风...总之还有很多太难听的话,我具体的忘记了,我一直听着不说话,只是不停哭,我听着听着,越听越难受,就说既然我这么没用,不如死掉算了,爸爸就说,那你怎么不去死,后来真的差点跳楼了,不过被妈妈保姆拦住了.

其实基本上爸爸在我12岁以后,他充当的角色都是一个不停挖苦我的角色,妈妈后来好了很多,没有那么当我出气筒了,但是造就了我很自卑很内向的性格,是出国后才改变的,但是还是经常有自卑心理.

说到出国,我当年高考没考好,只考上深圳大学的大专,爸爸发疯了,又骂我又骂妈妈,天天家无宁日,我那时瘦到只剩下41公斤,天天看者一桌子饭我根本吃不下,吃完饭就呆在自己房间里,这个习惯我已经保持了很多年,因为我很害怕见到爸爸.爸爸曾经提过要送我出国,后来因为高考不如他意,他反悔了,而我真的很想很想出国,因为第一我想体验国外生活,第二我实在很想离开家里这个是非之地.妈妈就教我要忍辱负重,无论爸爸怎么侮辱我,我都要笑嘻嘻,吃饭看见爸爸的饭碗快见底了, 我一定要抢着帮爸爸装饭,爸爸一到家,马上要抢着帮爸爸沏茶...之类的东西,那段时间,我真觉得我很累很累,我对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家里,都要带着面具做人,那时我才17岁,不过我造就了我懂得察言观色的本领.过了一段时间,爸爸终于愿意送我出国读书了.我如愿已尝.

出国后(英国),我第一个月,是一个月,就胖了10几磅!心宽体胖.

后来又举家移民加拿大了,爸爸经常跟我算我花了他多少钱之类的,我受不了了,我22岁开始就没有跟家里拿过一分钱.
一心两人 回复 悄悄话 在中国这样对待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我曾经也很恨我妈,想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起来,再也不想见到她。
我现在想通了的原因有主要是两点。1,每个人身上都有创伤,包括我们的父母,这些创伤来自不同的人和事不同的时期,他们的伤痛很大一部分有可能是来自他们的父母,一代接一代,想想看,这伤这痛是多大。当我们的父母那样对待我们时,他们是在我们身上出气,这也是他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教育方法。所以,原谅他们的无知,最主要的是我们不能将他们给我们的痛传给我们的孩子。
2,有一天我突然明白,大家都在追求的HAPPINESS其实很简单,就是接受自己。为自己的努力,成就,失败,经历感到骄傲。当你接受了自己为自己骄傲和高兴后,你就会觉得,我之所以是今天的我是因为我所经历的一切,这些经历磨练了我,让我学到了很多。我父母以前经常吵架,我从小就学会了如何观言察色和从中调解(给我妈一个苹果说是我爸要给她的)。现在我能猜到别人心里想什么就算他们什么也没说。我跟什么人都能相处很好,有很强的people skill. 在工作上很实用。
我只是觉得生活中的事不是偶然的,最主要的是我们从中学到了什么,有时候是学到了一些技能,有时候是一些人生经历,而有时候是对自己的认识。
此身如寄 回复 悄悄话 别再恨他们了。他们也在学如何做父母,同当年我的父母一样。现在相隔千山万水,偶尔回家,反而懂得他们对我的爱,只是当年他们不懂得怎么表达。
月光爱人 回复 悄悄话 回复hurry11的评论:
美国有美国的习俗,中国有中国的国情,我们不能生搬硬套。不是说中国的棍棒教育就好了,但是美国的东西也不见得百分之百的好。

楼主这么优秀,文字这么好,难道是生下来就可以自己长大的?难道不要归功于她的父母?看过一篇文章,很有感触,一颗会原谅的心,就像佛桌上开出的花朵,而让奇迹殒灭的,不是错误,是一颗冰冷的、不肯原谅、不肯相信的心。
madeleine 回复 悄悄话 亲爱的朋友我很理解你,但是我觉得中国自古以来讲棍棒下出孝子
风气是这样,我们也吃生猛海鲜,现杀动物现煮现吃。西方人吓死了
原谅你的母亲,释放你的心灵。在这方面西方人也做的也很好。
重新开始吧!!!
hurry11 回复 悄悄话 你有小孩了!
太美妙了,祝福你!
hurry11 回复 悄悄话 你的父母出发点绝对是自私.
为了要你满足他们愿望,给你悲惨的童年.
这真的是爱吗?这不是爱,这是自私.
在美国这样的父母是要做牢的.
我反对是父母就该让着点,
他们给你的心零虐待和痛苦,
无法挽回,他们该对你说"sorry"
我也有坎坷的幼年生活,也不想活过.
被送去医院挂急诊,昏死了3天.
我心深处阴影无法摒除.忘不了过去的事.
你幸亏不是在过去的阴影中生活.
该谢谢仁慈的老天!
我心里医生要我敢回忆痛苦.
父母对你检讨他们错误是帮你癒合伤疤.
我父母以死,我是心里医生帮我癒合心中这道疤.
你父母来了,对他们有里有结.绝对不要他们觉得
"你的成功,归功于他们的错误教育."
你的伤疤会影你以后生活,
要把你心结打开,要他们觉得他们对的你伤.
好好爱你自己,
不要为了满足你父母愿望,亏对你自己.
祝福你,喜欢您的文字。

月光爱人 回复 悄悄话 父母的棍棒教育,也是有亲身的体会,与母亲的关系,一度僵到冰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不愿去回想了。现在一有事还是打电话回家给母亲叙说。

如果认为无法原谅他们,也许是有些自私。个人认为,不要在过去的阴影中生活了,还是要向前看。毕竟,我们的父母也很不容易,他们的教育方法不对,但是出发点绝对还是好的。
yijibang 回复 悄悄话 回复丹三撇的评论:

看了您们这些坎坷的幼年生活,真是唏嘘不已。只希望我们不再像老一代教育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上一代,大部分的父母都有点“愚”。我想大概是古老的传统有关。好在都算是过去了。就忘了吧。我相信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好的。老先生来了,就让着点,没啥过不去的。把心放开,实在过不去,就好好谈谈,把心结打开也未尝不是坏事。祝福您们。
丹三撇 回复 悄悄话 我小时候和你有同样的经历。我最讨厌寒暑假,那意味着做不完的数学提,写不完的毛笔字和背不完的唐诗。为了让我成才,他们不知打断过几把笤帚柄和木尺。我也不想活过,吃了一瓶药,以为可以死,其实那是打蛔虫的药。吃不死人。

如今他们觉得我所有的成功都归功于他们小时候对我的严格教育,但我心深处,却是重重阴影,和他们怎么也亲不起来。

爸爸这一生的愿望是到美国来看一看。我帮他们满足了愿望。他们下个礼拜就要来了。我是为他们高兴,为自己担忧。我们分开已很久,我不知如何能和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
owia 回复 悄悄话 你爸爸妈妈幸亏是在中国,在很多西方国家,你身上有伤, 或是打骂声被邻居听见, 你父母不做牢, 你也被社会服务人员另安排住处了
yijibang 回复 悄悄话 绝对同情您的遭遇。中国人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我就反对这一说法。父母也是人,也会犯错。不过您的父母实在太过火了。我不是在这里火上加油。不过,如果我是您,说实话,我的反应可能比您还要激烈。我要说的是,要设法摒除心中的恨。这点不易,但是提醒自己,安慰自己,就是这些过去使您今天,以后会更坚强。过去的事,无法挽回。只希望我们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祝福您。喜欢您的文字。请继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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