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属于我但关于你的事情

回忆如雨水般浸透心房,而我却依然活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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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09 05:54:59) 下一个

    还是去厨房写吧,要不弄得满屋烟酒味儿,晚上媳妇儿回来又该埋怨了。看看啊:草稿,烟叶,卷烟纸,打火机(还有油儿吧应该),电脑,充电器,转换插头,鼠标。。。好像还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我像是短暂性失忆样,满屋乱转。本能驱使着我打开橱柜看了看,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又看了看冰箱,昨晚的剩饭和今明两天准备炒的菜也都备齐了。少了什么呢?。。。噢——酒!冰箱里没有冰酒,橱柜里也没有藏酒,只有桌上那半瓶绍兴黄,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实在是喝不动料酒了——炒菜的酒激发不了‘灵感’的。于是我拿着钱包和钥匙,准备出门买些‘创作’酒回来。

 

刚把门打开时,忽然想到还有两天又要交房租了。银行卡里的钱抛去租金外,剩下的二十块是下两周的菜钱,这是绝对不能动的。就算我再自私,也不能饿着媳妇儿啊!不行!于是我又回到屋里,打开平时放零钱的沉甸甸的罐子,希望从里面掏出今天的酒钱。酒钱?——“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瞧人家唐大师那会儿多好,花儿都能换酒。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在罐子里扒拉,试图找出几个一磅钱的钢镚儿来。只是那罐子里的东西比我脑子里的还多,无奈我只得坐下,把那些杂物倾泻在地毯上。

 

挑出指甲刀,旧钥匙,回形针,破扣子,前年打剩下的彩弹球,zippo打火石,‘幸运饼干’里的祝福纸条,一枚骷髅徽章,两颗美金符号形状的袖扣等干扰我找钱的破烂儿后,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一磅钱硬币。其他闲散着的是1p(penny) 2p 5p 10p 20p 50p,欧元和人民币钢镚儿的零钱,外加几个去银行换钱的小方袋子。平时我都是用这些散碎银两去小店买酒,后来可能是老板娘实在懒得再一个一个费劲数了,所以通牒我以后不得再用这些零钱。

 

看着边上换零钱用的袋子,我下了一番决心,拿过计算器来,开始往袋子里放钱,准备一会儿到银行兑换整票儿。“1p2p每袋装够一英镑;5p10p每袋装够五英镑;20p50p每袋装够十英镑。。。”我一面嘟囔着,一面在计算器上记数,然后拨开硬币上残留的许多从没清干净的指甲剪里流出来的剩指甲,开始耐心且饶有兴致地装钱。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成功地完成了1001p502p1005p5010p5020p的袋子。这五个袋子总价值二十二英镑!!!此时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身,随即夺门而出,一边怀疑着自己是否锁了门,一边竞走到银行。排了半小时的队后,我终于见到了柜台那边端庄大方的‘银行家’。对数学相当自信的我,得意地把满袋的散钱放在桌面,扬言要换整票儿。那姑娘将由我装好的一袋一袋零钱过了称,然后露出甜美的笑容,对我发嗲地说:“王先生,您20p的钱袋少装了6个;5p的钱袋少了3个,2p的钱袋少了9个,1p的钱袋够数,不过里面有2个欧元钢镚。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我只能给您换10p那袋的五英镑整票。其他还要您再仔细查过。”

 

“五磅?!不是。。。”我翘着脚,紧紧地把脸贴在阻挡我和甜美笑容的那道玻璃间,盯着她的称,满心疑惑地问道:“真的假的?!你那机器就那么灵验?欧元也能测出来?!”甜美笑容露出蒜瓣儿般整齐洁白的牙齿,温柔道:“王先生。。。前天你也这样问过。当时我还又帮您复查了一遍呢。。。”听了这话,我稍微有些尴尬道:“不是!那个。。。欧英一家人,那两个小钱儿就算了——这样!你再多给我一磅,我明儿把那两个‘屁’给您补回来行吗?”

 

甜美笑容将不够数的钱袋和五英镑纸票推到我的面前,然后绕过我,依旧甜美地喊道:“next!”。我指缝里夹着那五磅钱,双手兜着剩下的钱袋,站在资本主义的银行,眼望甜美笑容,心想:“她那海蓝深邃的腰果眼,是不是在说‘玩儿我可以,玩儿钱不行’呢。。。”

 

我郁闷闷地走到家附近的小店门口,凭着不给人添麻烦的良心,将少钱的袋子藏好,只拿着那五磅钱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走进商店,和蔼地冲老板娘问了安,然后买了四瓶啤酒。拎着用5010p换来的酒,一路边走边痛斥人类的恶习:“四瓶酒就够了!酒是激发‘创作灵感’的辅助道具,又不是酗酒的借口理由,喝多少是够?况且,晚上还要给媳妇儿做饭呢!”怀着对自我意志力的钦佩感,我成功人士般地打开了家门,来到厨房。

 

把电源接上,把烟卷好,打火机和酒瓶放在随手可得的地方,打开电脑,用夹子把随记手稿夹在屏幕右上角。上厕所清干净杂物,押了口酒,正欲开写时,电脑上出现了新邮件提示的信息。噢,对了,我要先查查邮件,万一有好工作呢?!于是我忙打开邮箱,期待满至地删掉了那些伟哥剩女的广告,见没有招聘启事,准备不受任何打扰进行创作时,忽又见网页左下方有图有真相的标语‘美臀的艺术’。

 

不敢自许为艺术家,可的确学过几年美术。长年以来,我见到姑娘就对其品头论足,直至她们甚感兴趣准备进一步谈话时,我就会清高地说:“因为学过美术,所以会‘透视’。其实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时候长了,我好像真的会透视了一般并为此既狂喜又烦恼。至此之后,但凡看见‘艺术’俩字,我都要用自己的辩证手法批判一番,揭露那些伪艺术虚假的面纱!

 

当我点进那‘美臀的艺术’链接后,画面忽然转至新开服的网络游戏,这使我愤慨万千!两千年至今,网络游戏毁了多少我辈青年!猝死的,砍架的,跳楼的,为了升级荒废学业的,为了装备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这帮资本家现在居然还敢打着‘艺术’的旗号进行蒙骗?!于是我注册了游戏账号,并在体验区的论坛里肆无忌惮地骂街,以求关注。半晌,没人理我。这使得我十分欣慰——因为此状说明该游戏没多少用户,我也就不必当付费会员了。

 

之后又看了无数打着‘艺术’招牌的伪网页,喝完了第三瓶啤酒后,我心无杂念地燃起一支香烟,开始了今天的创作。。。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在今天清晨。

 

我没有早起的习惯。若不是电话三番五次催命般地一直在响,我可能会睡到下午才起身。电话是刑侦队队长刘畅打来的,说是发现一宗命案务必让我亲临现场,我再三拒绝他却执迷不悔。于是我打着哈欠勉强坐起身来,看了看床头柜上玻璃杯中昨晚剩下的一口黑方(威士忌),打了个‘空穴来风’的嗝,晕眩着喝干了这杯。

 

我摇晃着身体来到浴室,对着针针刺骨水柱的花洒,一边漱口一边尿了一泡臊黄的尿,然后捡起依旧躺在地上熟睡的衬衣和裤子,踢开醉醺醺歪倒在皮鞋上的酒瓶,拿着门口鞋柜上赖着不动的钥匙和钱包,出了门。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酒,直到看见我的车屁股顶着小区里的一棵桃树为止。

 

记忆像是没了电池的钟表,停留在昨晚7点不肯前进。我一边发动车,一边想着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忽听见‘咣当’一声,倒后镜里我的后保险杠已经离我远去。我开着车摇晃着来到了刘畅给我的地址。这是城郊的别墅区,仿香榭丽舍大道的柏油路两旁,种着一颗颗不合时宜的白桦树。时值春末,绿油油树叶散发着醒脑的甘甜。树后是千篇一律,金瓦红砖白门的小楼,每户门前都有一小片草地和两个停车位。楼群了无生气地坐落在那里,像是等待被领养的狗一样。唯独小区街道尽头,在群树环抱当中,有一栋地中海风格的蓝白色两层小楼。这楼看上去十分扎眼不全是因为它与众不同的风格,更多的是门口停满了警车”。。。。。。

 

‘奋笔疾书’时,原本静静躲在客厅的手机,忽然爆发出嘶吼的狂啸。我像是被从美梦中惊醒样,不耐烦地接听起来:“喂!谁啊 ?!哦,宝贝儿。。。没,我没喝酒。。。没事儿,忙了一天,刚说想坐下来写点儿字儿。。。嗯嗯,吃排骨。糖醋的还是红烧的?。。。好好,放心,我不放辣椒。好,一会儿见。爱你!”正当我把接电话时憋着的那口气释放出来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谁啊!我他妈正写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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