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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去游记:美丽的新疆,香妃的味道

(2004-04-29 22:00:54) 下一个

美丽的新疆,香妃的味道

我们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牧场,歌里是这么唱的。我一生当中游历过很多的地方,唯有新疆让我独恋,独恋那美丽的天山,碧绿的草场,荒凉的戈壁,和香妃的味道。

1986年,我从北京乘火车仅仅晃悠了6天5夜便到了首府乌鲁木齐。一切安顿好了,就打算去邮局打个长途电话,刚踏进邮政大厅的门槛儿,一股浓厚的香妃气味(北京人俗称之为狐臭)扑面而来,差点儿把我顶一跟头,味道之冲难以形容,后来渐渐闻惯了,觉得此味儿还不赖,提神醒脑,闻了还想闻,难怪当年乾隆爷那么宠爱香妃,爱的不就是那狐臭的味道,物以稀为贵嘛,其实,什么爱与恨,香与臭,世上万物都是一线相隔,臭大发了肯定就是馨香,您说呢?随后的几个月,我是天天臊羊肉糟着,以致汗液之中脂肪大增,经微生物稍一分解,浑身上下也就香妃气味纯正了,真正地入乡随了俗,这是后话。

离开乌鲁木齐100多公里的吐鲁番就是另一番景色了,站在光秃秃的荒漠之中,看着远处连孙猴子都怵头的暗红色火焰山,热的你呀,只有倒气的份儿,干涸的地面还噌噌地蒸着热气,一泡尿撒下去,也就是核桃大小的印记,玩的还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的境界。不过,当你乘着驴车在葡萄架遮盖的道路上行走,维族小阿妹的红衣襟再衬托着翠绿的葡萄叶,那份舒心劲儿呀就别提了。来到了葡萄沟,吃着天山雪水中冰镇的蜜葡萄,顿时,蹲坑一棵烟的神仙感觉就上来啦,更何况,葡萄还是免费的,吃多少,上多少,只要您有种。其实,羊毛出在驴身上,五角钱的门票便是你预付的葡萄款,就算吃个肚圆,两毛钱也绝对打住。既然来到了吐鲁番,那闻名世界的坎儿井就必须瞧一瞧,看一看喽。所谓的坎儿井,其实就是人工开凿的引流天山雪水入市区的地下暗沟,每隔几十米,还会有个天井直通地面,坎儿井,坎儿井,就是地下呈沟坎儿,地面见井眼儿。大热的天气,当你手拿本书钻入坎儿井地沟待会儿,享受的肯定是穿心透脾的凉爽和惬意,突然,一只打水的铁桶从天而降,还得吓你一哆嗦。

玩完了吐鲁番,坐着飞机又向南疆的重镇喀什飞去,跨过了天山,绿油油的草场立刻变成了阿富汗的景色,成块儿的乱石在没了绿色的地界上荒凉着,构成了戈壁的绝对美色。飞机在喀什机场盘旋时,金色的夕阳之下,几十辆TAXI驴车列着队伍,圆溜溜的驴眼都直钩钩地瞪着旅客兜里的银子,大人叫,小孩闹,一片繁荣的景像。在喀什玩了两天,香妃的墓地也去拜过了,谁知是真是假,全国各地,哪哪都在申报着香妃墓地,还都是有根有据的样子,谁要说那是民间野史,肯定有人跳出来跟你急,发财有道还都要借个圣名,名正才能言顺嘛。在喀什,除了看看香妃墓地和庄严的不得了的清真寺,接着就要逛一逛当地的巴扎(PLAZA之意),大棚之下,商品多多,纱巾,翡翠石,铜壶,钢刀是应有尽有,讨价还价之后,我二十八元人民币买了把英吉沙腰刀,还是牙雕木鞘子的那种,相比之下,瑞士军刀就土气多了。当地人民虽然没有面纱遮脸的装束,但也都衣冠楚楚,哪哪好像都透着挡不住的诱惑。对于外地游客那种裸露胳膊大腿的打扮,当地人民反感倍至,以致于我那身着没膝大叉的同伴在电影散场时,光溜溜的大腿之上不知被什么女人狠狠地拧了一把,表达的肯定还是那被异性骚扰的心情。

从喀什出发,北京吉普车在铺着二、三寸厚干土面儿的公路上急行了12个多小时,500公里的路程终于走到了尽头,迎面而来的是坐落在海拔近四千米,只有一条街道,三十几根水泥电线杆的塔什库尔干县城。县城虽小,名声在外,它是巴基斯坦过关来的第一个重镇;电影<冰山上的来客>故事发生和拍摄的地方;红旗拉普导航站也落脚此地,多少外国元首的专机都经此导航站离境。每天往返中国、巴基斯坦的长途汽车在县城落脚,带过来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捎回去的是中国造的自行车,锅碗瓢盆吾的日用品。乌泱乌泱的旅客或住豪华县招待所,或打坐在场院里的凉席上过夜。县城的生活单调了些,但居民们无聊之中都寻找着乐子,闲聊之中我夸奖着当地文工团姑娘们的漂亮,对方满脸严肃地回绝说,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了姑娘。再看看每家场院里堆集如坟的酒瓶子,就知道当地喝酒的厉害了。海拔四千,人人都是两瓶白酒的海量,撂到平地,四瓶白酒肯定是打不住的,他们喝酒,实实在在,就块叫做囊的贴饼子嚼上两口了事。这种囊可是行远路的好东西,放上三几个月也不会腐败。饥饿之后,将硬如石头般的面囊往溪流之上打个水漂,漂回来的肯定是软硬适中的嚼食。

在喀什,我经过的最大热闹,是参加了个割礼聚会(依照塔吉克的规矩,男孩子八岁之上生殖器包皮将被环割,以示成人),隆重的仪式上,还举行了叼羊比赛,两队骑士抢夺一只死羊羔的游戏。叼羊过后的羊只炖着吃味道美妙,你想想,撕抢之中,羊体被充分舒筋活血,炖煮之时还不上赶着的入滋入味。入夜时分,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围着篝火跳呀,唱呀,亲呀,啃呀,到处是一片乐融融的场面。

高原之上的日子是舒心的,但缺氧的感觉就不怎么好受了,走着,两腿发软,蹲着,两眼冒金星,跑着,连个鸭子也撵不上。一次,自动步枪打了只野狗,眼睁睁地看着伤残的野狗拖着双腿在咫尺的地方爬行,踩着棉花的双腿愣是撵狗不上。要是到了五千米的地方,连睡觉都会成了问题。一次半夜下雪,使本来就稀薄的空气更加没了氧气,在我身边的大胖子睡眠之中本能地突然坐起,在梦中大口大口地倒着粗气。有时,稀薄的空气还让你的大脑兴奋不已,发涨的脑袋还剧烈地痛着。记得有一次睡宿当地塔吉克牧民的帐篷,那份罪受大了。临睡觉时,主人将所有宾客轰出帐篷纳凉,以回避那尘土飞扬,又不好见人的铺被窝场面,趁此良机我正好放了泡野尿。回到帐篷,和着主人全家老小地铺上滚挤在一处,时不时地还要享受不知是虱子、跳蚤的叮咬,仰卧之中伴着主人的鼾声和逆风500米的香妃味道,强数着天窗之内的点点繁星,把熬着那折磨人的慢慢长夜,拥挤之中要是稍一侧身,还会丢了你原有的地盘,唉,享受呀。

有一天,突然来了兴致,迈着棉花腿,喘着狗倒气,向着海拔5200米的山头猛爬上去,说是要去看看雪莲,最后,那模样丑乎乎还伴着一身白毛的雪莲还真让我给逮着了,对着色彩暗淡的雪莲瞪了几眼就满足地向着山下颠了丫子。我前前后后在海拔4000米的塔什库尔干稀薄氧气下待了三个月有余,害得我,新长出的毛发有了绒毛的形状,还是正常毛发三分之一粗细,之后的五年,我的心电图还都以错误的姿势跳动着。是呀,高原缺氧害人啊。当真正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之后,我深深地对那些高原之上坚守边关的大兵战士,筑路民工和旱獭猎手们敬佩着,敬佩他们除了喘气,还能干活儿的本事。

听完了我的故事,您对新疆美丽的景色,纯正的味道是否有了想法?千万别忘了,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一尝,去吧,新疆肥硕的大羊肉串正等着您老咂磨味儿呢!

(2003年1月18日写于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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