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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晨雾迷蒙,脑子里就开始转今天要做些什么。沿路有一条小河,不论我起的多早,总有一两只鸬鹚站在小河中央,一动不动,有时候还有鸭子带着小鸭子成群游过,让人觉得很有趣,可惜脚步匆匆,总是没有时间停下来看看。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虽然现在难得的空闲,应该是学习的时候,但是觉得偶尔对自己好点,为自己花点时间,似乎也不算很过分。同年级的intern都非常厉害,每天早上的病例讨论,争奇斗艳,虽然faculty并没说什么,但是我明白自己有太多东西要catch up,这三年的路,和美国孩子比起来,真的要艰难很多。
忙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有点不好,比如今天我是白班,4点钟应该sign off了,结果三点半连着来新病人,病房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我的住院医生已经很nice了,帮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感觉真是很差。
收的一个病人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中年黑人,身上很多溃疡,散发出恶臭。真的是恶臭,我刚走进急诊室去看他的时候,一阵恶心,连忙屏气控制住了自己。他说话非常野蛮,言语中还带着对女生的不尊重,那个时候我已经连续超过工作15个小时了,心中的烦怒无以言表,却不得不继续工作。
匆匆忙忙写完病史,在电脑上输入的时候,N医生来看他consulting的病人,他是感染专科医生,大约50多岁,非常内向,总有腼腆的微笑挂在脸上。因为这个无家可归的溃疡病人,我向N医生请教了几个问题,他非常耐心地跟我说了他的经验。然后他说,我们去看病人吧。我很惊讶,因为不是他的病人,他也不是on call。
我们再次走进急诊室,我向病人介绍N医生,病人罗罗嗦嗦地说着和病情毫无关系的事情,甚至还指挥N医生帮他把电视机关掉,但是N医生却丝毫不以为然,依旧微笑地询问病史,仔细地检查他的皮肤溃疡。然后还和护士一起仔细地清理伤口。看着他弯着腰,吃力地用绷带绕过病人的后背,我心里忽然很愧疚。
我是一个intern,我是应该做这些事情的,而N医生是早已经独立行医的faculty医生了,却还在晚上八点的病房里忙碌。和他相比,我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在一起走进电梯的时候,我问N医生是不是要回家了,他说他先去吃晚饭然后再回来处理一些事情。我说那不是要很晚了,他说是阿,天天如此,早知道医生的生活如此,他当初是不会选择作医生的。
这话出自这样一个善良尽责的医生之口,让人不免沮丧,尤其是对我这样还挣扎在最初起步的人来说。我和N医生默默相对无语。
走出电梯的顶层lobby,是我的最爱,整片的葱绿树林尽收眼底,还有一个带白色尖顶的教堂,矗立在一片绿意之中,格外醒目。有时候忙碌的时候,在电梯合上门的一瞬间,抬头看见那白色的尖顶,心中不由得总有点触动,营营众生,为了我们觉得很严重的事情天天疲劳不堪地忙碌着,是不是在那个白色尖顶供奉的神灵面前,一切其实都是非常渺小的。是不是有点讽刺,远远的,一个教堂,对着一座医院。呵呵。
Sometimes, we fall prey to worry,frustration, anxiety and sheer exhaustion, which make our hearts become heavy. Rejoice might be the last thing on our minds at that time.
What you need is plenty of rest, a large dose of perspective. Try to think the positive side of things, we grow up through the difficulties, and pay the price for being more mature.
Although it's hard, try to trust your hopes instead of fears.
Good luck and take care,
豆沙
落花很排斥教堂吗?有意思!
在美国有很多人都有spiritual needs,Christianity (天主教,新教,东正教)是很广泛的信仰。有不少大学的医院和医生愿意让牧师来探望病人以及祈祷。不少医院本身就是由教会基金建立(如很多天主教医院)。那些医院内设有教堂。
落花很可能在病人和医生中遇到基督徒和经常去教会的人。对于很多病人及其家属来说,在病痛求医的同时也会有更强烈的宗教需求。祈祷使他们获得平静。有的基督徒医生也经常祈祷,他们祈祷建立良好的医患关系,祈祷病情稳定诊断及时正确,祈祷自己有足够的精力与耐心使得病人得到最好的服务,甚至也祈祷奇迹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