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关掉文学城网页，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好多人在讨论ACT成绩的问题，学习到不少东西之余，果真有点不敢问大果的成绩了。她知道大果无论如何达不到紫檀（文学城子女教育论坛的昵称）的标准。那些考35的还被称为熊娃呢！对了，还是“裸考”！

        仔细一想，这也正常。自己不应该以别人家的孩子为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娃。果真决定回家再问成绩，无论如何要以鼓励为主。看大果以前的情况，这次能上30就不错了。果真自以为还是有定力的。

        回家路上果真绕路去果然店里。果然说早上进了新鲜的蛤蜊，要果真下班去拿。一进餐馆的门，果然就拎着大袋子走了过来，问：“大果今天成绩怎么样？听Jason妈妈说这次比较容易，分数蛮好的。”

        “我还没问他呢。等回去一起查。”

        “你定力好！要是我早就自己查了。” 果然给了果真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果真回到家把装蛤蜊的纸袋放在鞋柜旁就上了楼。两人一起登录网站。大果在成绩跳出来的一瞬间适时地叫了一声。听不出是开心还是丧气。

        “31呀。” 果真肚子里一沉，但也听不出是什么个态度。想了一下，果真问：“你自己满意吗？”

        根据以往经验，正确答案是“不满意”，哪怕考了35也要这样说，才显得有上进心。“不太满意，但是……. 还可以。”

        “都说这次分数偏高。你好好复习一下，寒假再考一次，争取35，考大学的选择就多一些了。”果真说。

        “好吧。”大果知道反对无效。果真不是标准虎妈，但对很多事非常坚持。大果早就知道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

        果真下楼去做饭。微信短信叮的一声。果真伸过头去看。是大学好友凌凌发来的。这几天同学们在黄山，群里很多照片，看得果真羡慕极了。果真擦了一下手，点开短信，是几张凌凌在旅游区的照片。果真心里奇怪，干嘛专门私信给我几张差不多的照片呢？取景也奇怪，背景里没啥景点，就是几个人。她把照片放大一点，整个人立马僵住了。

        照片背景里的人是杨健。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绝对没错。是杨健和另一个女人。两人的关系不用多看，就知道非同一般。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沉，大果走进没开灯的厨房，看到妈妈一个人握着手机发呆。大果喊妈，打开灯，果真吓了一跳。她把手机拍在料理台上，像是丢弃一个烫手山芋。她僵了一秒钟，对大果说：“妈妈有事去小姨家，你自己搞点东西吃吧。”

        大果看着妈妈穿着拖鞋就出门了，满腹狐疑。刚刚开始做饭，又听到妈妈推门进来，径直上了楼。这么快？还没走到小姨家吧？大果想跟上去问问，可是妈妈把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不一会儿，大果听见淋浴的水声。他回到厨房，拿起妈妈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生日，看见了那些照片。大果揉了揉眼睛，眼前有点模糊，似乎看到从小到大一家三口在各种景点留下的笑脸。但他想不起来最后一次是哪一年。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大肥猫在他脚边蹭了又蹭。大果抱起猫，上楼走到妈妈房间门口。他仔细听，并没有听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的呜咽。只是淋浴直流而下的声音。

        靠着房门坐在地板上，怀里紧紧搂着猫，大果屏住抽泣，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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