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后和研究轨助理教授优缺点
文章来源: 深度思考2022-12-27 10:56:14

最近有两个研究人员,一个中国博士来美做了一年博后,一个美国博士已经做了三年博后,都问我职业选择的问题。他们的共同问题是,拿到了一个非tenure-track的研究轨助理教授(Research Assistant Professor),问要不要去?另一个选择是在自己原来位置上再干几年,找正规的tenure-track教职。遇到这样的困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里把主要的考虑因素列举一下,希望对职业迷茫的同胞有所帮助。

首先,要判断你的位置是不是PI(Principal Investigator),也就是独立研究人员。这里,金标准是你是否有启动基金(startup package)。有人说非PI是一个老板招的,PI是系里search committee招的。这当然是事实,但是我知道有的老板,明明是招glorified postdoc,为了让应聘者觉得自己受重视,找其他教授和领导来面试,让对方误以为这是个正规的PI位置。所以我这里强调启动基金,而不是committee面试作为标准。

如果你的位置是PI,那么这个PI的位置是否好?简单来说,如果你够有雄心壮志,最差的情况下,只要对方给你前三年的工资保障(无论是学校发工资,还是给你足够的startup自己发),PI位置肯定比博士后好。(如果你是做实验的,可能最少还需要支持一个学生或博后三年,并且有一些试剂费,和可以使用的仪器。)但是这也取决于你原来的博后老板跟你的关系。上了PI,等于是从一个大公司的员工,变成了小作坊的老板,会有“有自由没面包”的问题。另外,这个位置,主要工作是不是做研究,还是给其他研究人员做支持?当然如果拿不到tenure-track,有机会给其他研究人员做支持性工作同时从事自己的独立研究,也不是坏事。几个著名研究所的大院士,包括好几个生物统计的标志性大牛,都是从这种支持性岗位爬上来的。但是你是否愿意给很多其他教授支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愿意就在自己的博后位置待着只给一个教授打工?这一点各人要有自己的判断。

客观来说,很多非tenure-track的位置不是PI,那么是不是值得我们去呢?分两种情况。

情况一:有些人跟同一个老板多年,愿意一直干下去(永远不上PI的位置了)。这些人被大伙戏称为“千老”。那么对这些人来说,博后的title好,还是教授的title好呢?首先,在美国体系里面,tenure-track(也有医学院的叫investigator track),相当于中国体系里面的“编制”。如果你没有编制,就不是学校的正式长期员工。这一点,从job security的角度来说,博后和RAP区别不大。但是,非tenure-track 的职位,在很多学校还是算“faculty member”的,这就意味着你可以享受教授的退休福利(如TIAA),搬家费,申请EB1B绿卡等好处。另外,对外你可以说自己是教授,面子上也好一些。对于长期在一个老板下干活,跟老板建立了亲密联系的“千老”,转为Research Professor,当然是好事情。但是,跳槽去当RAP,去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那么就要问问title是“Research Assistant Professor”,位置是不是在教职员工里面呢。这里面不同的学校不一样。你要看offer letter里面有没有写你是这个系或者研究所的“member”。如果没有写,你可以问问HR或者发offer的老板。你是不是享受faculty member 的待遇(虽然工作性质可能是高级博士后)。

情况二:那么对于有志于发展自己的科研事业,最终还是要上tenure-track 的年轻人来说,把title从博后转成RAP,孰优孰劣呢?RAP的好处是可以申请经费,可以申请很多R grant (如R01),如果有绿卡,还可以申请很多只有faculty才能申的K-grant。那么申请到了grant,带着房顶上路,在job market上的竞争力就大多了。但是问题是,你的老板用RAP的title请你来,是不是要支持你申请经费呢?如果老板有很多事情要你做,你有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拿自己的grant呢?另外title上去了,反而不能申请博后的fellowship,以及博后职业发展的K99/R00;那你有没有能耐拿到正规的R基金呢?对于手下没有人干活的博后性质的RAP,一个R03其实都是很不容易的。但是你一旦拿到了,就起飞了。正反面的例子我都看得多了,这里,又是你自己要判断的问题。

另外,在都没有经费的(=不能带枪投靠)情况下,同样的publication record,去申请tenure-track的位置,博后和RAP哪个占优势呢?个人感觉还是博后,因为(1)RAP给人感觉太资深了,年纪大了没有冲劲。(2)RAP有资格申请经费,却没有拿到,让人觉得没有潜力;博后反正不需要申请R经费,有fellowship就可以。(3)有些非医学院的人(比如传统的统计系和计算机系)不知道RAP是什么回事,觉得你已经是faculty了,还来申请,是overqualify了,或者有什么问题。

最后,如果想转工业界,博后的title和RAP比哪个好呢?这要看你的定位。如果是entry-level 的位置,博后好,RAP 又有overqualify的问题。如果是team lead或者management的位置,RAP可以“相当于”AP,会比博后看上去更好,但是这还是取决于你的面试,是否体现出管理团队的能力。

总之,有人愿意用RAP的title把一个博士后吸引过去,那怕给的实质上还是博后的工作,起码说明这个博后在学术市场上是有竞争力的。在此祝贺一下!也祝你们新的一年事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