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梅雨季多雷雨和阵雨,一连半个多月见不着晴天已不算稀奇,这黏黏糊糊的梅雨似乎同某个剧组有仇,自开机以来,接连不断,绵密的雨丝夹杂着淡淡寒意,却也无法阻挡炎夏奔跑的脚步。 天涯客的剧组因为戏中多有树林里的打戏,便为演员方便停了几辆房车在附近的树林里,其中便有两位主演专属的车子。 这样的梅雨季节,考验着剧组,同样考验着跟拍的记者和粉丝们,他们无不架着一把大伞,把自己拍照的东西护得死死,说明谁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镜头。 今天下午龚俊的戏早早结束,他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坐在房车里很是无聊,都说谈梅生津,望梅止渴,他却盯着那棵杨梅树上,嫩红的果实出了神,无意识中,喉结上下滑动,做出吞咽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出某人的身影,他垂眸淡淡地说了句,“好渴。” “俊哥,你渴啊,我拿怡宝给你。” 小助理在一旁玩手机,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支楞了起来,但龚俊却摆了摆手,“你去给我买点新鲜的杨梅来,数量吗,喏,看到外面那些举着长枪大炮的人了吗?给他们分些让他们别总盯着我的车,也去看看别的组。” “张老师那边还需要送过去吗?” “他?不用,我亲自给他。” 龚俊手一甩,折扇听话地在男人的手中安静了下来。 * “张老师,热不热啊,今天您那辆房车空调出了些小问题,不如去龚老师那边就和一下。” 拍完了下午的镜头,张哲瀚这一天算是结束了,他一边走一边脱下繁重的戏服,随手递给了服装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T,因为戴久了长发,所以即使头上已经没了那坠人的重量,他还会下意识拨弄自己半长的头发。 “哟,”张哲瀚路过看到龚俊的小助理,发现她正在给记者们送杨梅,“怎么今天龚老师中彩票啦。” “您可别调戏他啦,他不知怎么今天偏要吃新鲜的杨梅,看外面的记者们辛苦让我也送给他们些来。” “那我的份呢?” “在房车里。” 张哲瀚得知自己也有份,脸上的笑更加深了,步伐更轻快了起来。 “龚老师,”他翘起房车的门,“我来取杨梅啦。” 龚俊应声,打开门来就见自己的张老师眯着眼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笑得让他心迷意乱。 “你这是馋猫附体啊。” 请他进来车里,关门的瞬间,龚俊带笑的眼神瞟了一眼外面,只一秒就变得毫无笑意。仿佛刚刚那个笑是另一个人来着。 龚俊的房车里,空调温度打的不是很低,也许是经验之谈,忽冷忽热的温差很容易让人感冒,尤其是还有一只穿的清凉的猫猫经常来串门。 “我的杨梅呢?” 张哲瀚一进到车里,便开始四处寻觅,明面上没有,他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真和一只到处找小鱼干的猫有些相似,也不管把这个空间翻的乱七八糟。 “诶诶诶,张老师可别翻了,小助理一会儿进来该哭了,好不容易整理好。” 龚俊拦着他,把他两只手攥在右手里,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体型差才显得格外重要。 “是不是你偷偷藏起来了?” “我才没有,”龚俊拉着张哲瀚坐到沙发上,却没有放手,他右臂将对方整个圈在怀里,大手握着两个纤细的手腕,带着丝傻笑,低头轻轻啵了一下哲瀚的脸颊,“杨梅可太酸了,我得好好从张老师身上尝尝甜头。” 张哲瀚也不恼,反而一挑眉,“还说没藏,我看你是都藏进了肚里。” “我有新的吃法,一会儿我便同你说。” 龚俊的手渐渐松开,从肩上慢慢滑落至张哲瀚的腰际,一使劲便让某个嘴硬心软腰又细的人撞进了怀里,张哲瀚抬头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用舌尖顶开了龚俊的唇,敲开本就欲拒还迎的牙关,一寸寸地找寻着他说的那杨梅的酸,可是对方却缠了上来,纠缠着他的唇舌,让他不住地吞咽着几欲溢出的甜液。 太甜了。 张哲瀚心想。 龚俊真是个大骗子,然后再次沉沦在男人给他的甜腻的吻中。 * 究竟该怎么吃杨梅,杨梅又被龚俊藏在了哪里,如果是十分钟前,张哲瀚绝对会缠着他要个说法,但现在,他一脸阴沉甩上车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自己的情绪。 十分钟前,龚俊小助理来敲门,给他送来了剩下的杨梅,张哲瀚看见也伸手准备拿一个,却被龚俊一把拦住,“你不许吃。” “我凭什么不能吃?” 他从开始时对方遮遮掩掩的,便憋了一口气,谁能容忍自己的小狗狗在面前耍心眼。 “我偏吃,”他挣脱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一颗饱满红润的杨梅。 只是未来得及放入嘴中,他看龚俊一甩手背过身去,赌气道,“你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送到自己的车上,刚刚和你说了那么久,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就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吃了。” 张哲瀚拿着那颗杨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把火上来,又放了回去,跟小助理说:“你们分了吧,看来今天我就是没福气吃它。” 砰地一声,房车门伴着他的背影被关上,只留小助理胆战心惊的。龚俊还是背着身看不到表情。 * 沿着小路在树林里走着,眼看剧组的人越来越少,太阳躲在云层中,犹抱琵琶半遮面,几束光散漫地洒在他身上,把张哲瀚映得白到发光,他抬手挡了挡,一抬眸发现,这棵树上,满是“红花”,鲜艳欲滴的杨梅,颗颗饱满,他踮脚欲摘一颗,却发现怎么都够不到,这该死的胜负欲,要不是顾及腿伤张哲瀚早就爬上去摘了,与那杨梅枝争斗许久,他也有些累了,手臂渐渐失了力气,正准备放下,就被人从身后一下握住。 “真有你的,跑的是真远。” 龚俊的气息不稳,大口喘着粗气,但是手上力气没有丝毫松懈。 他左肩背着一个包,头上戴着黑色棒球帽。 汗水已经从太阳穴流到了名品的下颚处,张哲瀚看到下意识用手指去擦,被他侧脸躲开,手指尴尬地停在半空,“你还在生气吗?” “笨,但凡你有平时逗我一半的用心,怎么看不出我是在假着急。” “沾了脏东西,还怎么吃杨梅,想让我喂你?” “诶?这倒提醒了我,不如张老师用嘴来喂我好了。” 龚俊拉着他找了一处背静地方,原来树林深处还有个极少人来的小亭子,张哲瀚看他变魔术般掏出来几块布垫在坐台上,招呼他一起来坐。 石桌上,摆着一盒冒着淡淡寒气的杨梅,仔细观察,里面的核似乎已经被剔除,只剩软嫩的红肉。 “怎么我这一下午的心血,张老师要晾到什么时候?” 张哲瀚抬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饱满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却是极酸,他的五官瞬间挤在了一起,龚俊看了哈哈大笑。 他赶紧咽下,抬手打了下龚俊的手臂,但是因为嘴中的酸味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记得我之前在车里说什么了吗?” “是不是很酸?” “那我教你一种方法,怎么让他变甜好不好。” “但是我要你喂我,好不好,哲瀚哥?” 这称呼很少从龚俊口中听到,张哲瀚不禁有些脸红,试问谁听到自己的恋人撒娇般喊自己哥哥还能心如止水? 他捏起一个,准备放到龚俊唇边,但对方摇了摇头,执意让他嘴对嘴地喂,张哲瀚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硬着头皮用牙齿轻轻咬着那软软的果子,眼眸低垂,喂到了他的嘴边。 龚俊开始时是温柔的,他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着露在外面的杨梅,而张哲瀚早已两颊绯红,用舌头抵着果肉往外送,忙着让自己赶紧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他抽身离开。 可是龚俊怎么会让猫猫轻易离开,他两只手箍住张哲瀚的细腰,一用力含过杨梅肉,让酸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古人云:望梅止渴。究竟为何止渴,只不过是提及梅子使人条件反射,流出口水,以暂解干渴。 如果说舌吻是唇齿相接,互换唾液,于恋人来说,绝不亚于结合带来的快感。 张哲瀚的口腔被龚俊带有酸味的舌头舔舐过了所有角落,不同于望梅、谈梅,这直接的刺激,让他不自觉地分泌出更多的涎液,而对方也不例外,味蕾对于酸的反应更加敏感,在极酸条件下,甜就成为了主角。 张哲瀚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软化,双手缠上龚俊颀长的后颈,为了两人更好地接吻,微微偏了头,更加放松地张开嘴,略带调皮地躲着对方的入侵,只是龚俊没想放过他,杨梅的酸意让他把自己口中溢出的唾液,慢慢渡给对面的人,他能感受到张老师不停吞咽自己的液体的动作,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最后实在是太累了,张哲瀚推着他的肩膀,两人的嘴角出流下了红色的液体,龚俊才放过他。 “甜吗?张老师?” “不甜。” 张哲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伸手拿了颗杨梅放在嘴里,嘟囔了一句,“真酸。”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