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智慧：杨万里详解否卦大象辞：小人当道，君子韬光养晦

天地否，易经第十二卦。地阴在下，惯于下沉；天阳在上，惯于上行。阴阳二气相互背离，不相交合，闭塞不通。小人居内，骄奢淫逸残暴之极；君子居外，受排挤压制无救国之力。在否卦之世，君子应该如何自处呢？大象辞如是说：

象曰：天地不交，否，君子以儉德辟難，不可榮以祿

大象辞说，天地不相和合，否。君子应该韬光养晦以躲避灾难，千万不可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杨万里说，上下失去交流沟通，难道是一方造成的吗？阳不下化阴，阴不上滋阳，阴阳不相交化。天子的恩泽不能布施于民间，民情不能上达，这是君民之间没有交集；君王多疑不相信臣子，臣子猜忌对君王没有感应，这是君臣上下不相交集。对于身体来说，耳朵与眼睛没有交集，眼睛与耳朵也没有交集，这是身体的否塞不通。身体的否塞，就是心的否塞。内心的阴阳已经否塞不通，想要君臣上下心志通达，阴阳二气和合，这可能吗？否塞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了。这就是扁鹊看到桓侯，知道他病入膏肓已经无可救药，因此溜之大吉的原因啊。君子在这样的世道，也只能韬光养晦躲避灾难而已。避难就避难吧，为什么还有俭德低调？原来不能忍受天下最难以忍受的困苦，就不能躲避天下最危险的危难。忍受不了困苦而躲避灾难，还没有完全躲开就受到利诱，一旦陷入诱惑，祸害接踵而至。所以只有躲避高官厚禄、抛弃荣华富贵，才有可能免于灾祸啊。

否塞之世，小人当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君子只有俭德避难，俭德就是收敛才德，不要外漏，也就是韬光养晦的意思。才德外漏，要么受到小人的嫉妒和打压，要么受到重用而招来更严酷的迫害，所以圣人说只有“俭德”才能避难。南宋在秦桧当政时期，小人秦桧等在朝当政，君子在野无权，属于否塞不通之世。岳飞不懂否卦的“俭德避难”，不能韬光养晦。他高才大德，雄心勃勃，要收复江山，迎回二圣，结果像扑火的飞蛾，壮烈牺牲。但是这一点也不减少我对岳飞尊重和崇拜，只是多了一点点惋惜而已。
 

杨万里原文：
 

不交之病，豈一端而已。天不下濟，地不上行，此天地之不交也。澤不下流，情不上通，此君民之不交也。君猜而不孚其臣，臣忌而不格感格其君，此上下之不交也。至一身之中，耳不交乎目，目不交乎耳，是一身之否也。一身之否，一心之否也。一心之天地已否矣，而欲上下之情通，天地之氣交，可乎？否至此不可為矣。此扁鵲望見桓侯而走之時矣。君子當此之時，儉德避難而已。辟難可也，何必儉德？蓋非能忍天下不可忍之窮，不能辟天下不可避之難。窮之不忍，而難之是辟，辟之未幾而誘之者，至誘之所投，禍之所隨也。惟不可榮以祿，庶乎免矣。案：誠齋身當宋代極否之際，故於泰否二卦言之，最為沈痛，宜當時與程傳並行。
 

-------《周易解注傳義辯正》卷一，長沙彭申甫编辑，第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