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伟又轻轻握住了祖欣的手，祖欣的心绪缓和了些。名字和宋伟无关，这股怨气她不能撒到宋伟身上。

然而宋伟偏偏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不用不开心，你哪里过得不好？你回头看看有多少人还不如你呢。”

“回头看？对，大街上还有讨饭的呢，我比他们可是强太多了。你就这点追求？”

“跟你说实话，我现在没有追求，我就等着退休了。加拿大把我拒了，我还有点高兴呢。你说我快五十了，现在去那里干什么？工作？专业的能找得到吗？累脖工？就算我不介意做累脖工，有几个雇主愿意用我？我干得过年轻人吗？”

“你现在觉得晚了？早我就让你动手申请的，你拖拖拉拉，一年一年的耗，你理解我的感受吗？”

“我就是为了你的感受才去申请的。这次不行就算了，我们年纪都大了，安安稳稳过生活吧。你还想出国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等儿子出去了可以把你带出去。”

“儿子？我连你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他？儿子以后有了老婆还能要我？我也知道我们年纪大了，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出去，我就是要有这个身份，就是要较这个劲！”

“行了，这么大年纪还这么虚荣，幼稚！”

“我讨厌这个地方，周围这些没教养没见识的人，我看着就心烦。“

“都是各过各的日子，别人怎样关你什么事？你就关注自己的日子，你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们现在生活无忧无虑，你自己要寻那么多烦恼。我在学校里虽没有一官半职，但也是教授，平时教教课，做做项目，收入也不错。你做行政，职称也有了，工作稳定又不累，还有咱们儿子，上了北大。别说在这个学校里，在这个市里每年有多少能上北大的？你说，生活过成这个样子你还想折腾什么？”

“是我要折腾吗？你知道我每天工作多不开心吗？告诉你，我就是讨厌这里，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

“那你走，哪儿让你开心你去哪儿，家里房子也给你，再看看什么值钱你都拿走！”宋伟生气了。

“什么？！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祖欣狠踢了宋伟一脚。

“你不是不知足吗？我能怎样？唉，最让男人累心的，是遇到一个虚荣的女人。”宋伟说完去了浴室。祖欣瞪着他的背影。她并不很生气，宋伟不止一次说过她虚荣，但他也并非真的嫌弃她，发泄过情绪后他依然对她好，祖欣起初还思考，宋伟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后来她不想了，爱情不会历久弥新，还是不做过多要求为好。她决定睡觉了，带着郁闷和一点绝望。

这是昨晚的事情，今天早上醒来祖欣还是不开心。上班前习惯地穿上高跟鞋，想了想又换上了平跟鞋。今天没心情穿高跟鞋。

下楼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一条腾讯新闻跳了出来：扬州三个和尚打架被开除。

祖欣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