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是不是美国实验室2015年制造?终于为石正丽洗冤
文章来源: feiteng2023-01-16 22:03:03

引言

这段时间,很多自媒体文章又开始声讨石正丽,怀疑石正丽团队制造了新冠病毒。笔者有位大学同学在群里分享一篇题为“有人质问石正丽:你八年前就研究冠状病毒,目的是什么?”并问笔者:“看到好多次这种文章了,能不能查证一下真伪?”前几天,“圣村的故事”群里有篇题为“石正丽是石头也该开口了”的文章,也怀疑石正丽 是“元凶”。此文竟然有超过100K的阅读和774人打赏。可见,石正丽可疑,已是很多人的“共识”。

其实,笔者早在2020年03月13日就发表了相关文章,那时笔者公众号仅有不过500粉丝,此文推出5天后被删时,已有12K的阅读。有读者留言:“这么有意思的第一手研究结果,发在微博上可惜了!希望博主能正式发表成研究论文!” 哈哈,作为植物学家,笔者并不在乎是否多一篇关于病毒的论文。这里,笔者重新整理原文,希望不会很快被删。

为什么石正丽可疑?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相信,新冠病毒来自人工合成呢?甚至,笔者的在美国、中国当生物学教授的朋友,也在问笔者,会不会是石正丽他们实验室制造。

这几年,石正丽被推到风口浪尖。这里,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2015年发表的一篇论文被扒出,这篇论文题为“A SARS-like cluster of circulating bat coronaviruses shows potential for human emergence一个类似SARS的蝙蝠冠状病毒群显示了感染人类的可能性”。在该论文中,他们“制造了一中嵌合病毒(chimeric virus)”;他们的实验表明,这种嵌合病毒能够感染小白鼠的肺。

同为哺乳动物的小白鼠,在医学研究中广泛使用,因为在临床实验之前不能拿人来做实验;一般认为,在小白鼠身上起作用的医学机理,同样适用于人类。

也就是说,他们在实验室制造了一种病毒,而这种病毒很可能可以感染人类。只使得 “新冠病毒是武汉病毒所实验室泄漏”的传闻随之传开。

谁能为石正丽洗冤?

面对质疑,3年前,石正丽通过朋友圈声明:“ 2019新型冠状病毒是大自然给人类的不文明生活习惯的惩罚,我石xx用我的生命担保,与实验室没有关系。”

石 “用生命担保的声明”,也平息不了质疑:“石正丽应该拿出科学证据,而不是赌命。”可怜的石教授可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她没法为自己洗掉冤屈。

2020年2月29日,8国27名医学家包括世界卫生组织于在医学顶级刊物《柳叶刀 The Lancet》上呼吁,支持中国科学家在公共健康方面的研究。但是,说实在,这个呼吁可能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因为这些科学家也拿不出证据,证明2015年实验室制造的嵌合病毒跟新冠病毒是什么关系。

这3年来,因为对冠状病毒进化感兴趣,笔者查看了几乎所有重要的有关文献。笔者发现,石教授的团队近几年来在冠状病毒研究方面,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发过不少高质量的科学论文,尤其是他们于2020年2月3日发在《自然(Nature)》上的那篇论文,首次揭示了中华菊头蝠(Rhinolophus sinicus)身上的病毒(简称“菊头蝠病毒”;RaTG13)是新冠病毒的姐妹群(sister to each other)。这篇论文的结果,迄今仍然是研究新冠病毒起源和进化方面最重要的发现,因为还没发现另一种病毒与新冠病毒的关系更近;虽然那篇论文的研究实际上并不复杂,想法也很简朴。

生物亲缘学帮忙

首先申明,我本人并不认识石教授:想想一个研究植物分类与进化的植物学家,跟一个研究病毒的微生物学家,有交集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我们还生活、工作在不同的两个国家。所以,笔者这篇推文的论断,正如笔者其他所有推文的论断,纯粹是基于科学,不会有半点私心。

好友缪博士、曹博士我们一直在“圣村的故事”群里一直讨论“人工制造说”。他俩都是病毒学家。一直苦于没有他们2015那个嵌合病毒的基因序列,在GenBank上查不到。在缪博士的鼓励下,2020年2月14日,笔者便分别给那篇论文的第一作者,北卡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的Vineet D. Menachery和同校的通讯作者Ralph S. Baric写信(石只是14名作者中排名第13的非通讯作者):

“Dear Prof. xxx,

My name is xxx and I am a curator at xxx. I am interested in a phylogeny of Coronaviruses and am wondering if you could share the DNA sequence of the chimeric virus you reported in your 2015 Nature Medicine paper.”

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音!可以理解,估计这段时间以来,这两位教授也受到不少的质疑,收到不少的骚扰。也许,人家还是瞧不上我这个植物学家。

就在2月14日,缪博士在谷歌里找到了2015年他们申请的专利的全文,并在群里分享!喔啊,我在专利文本的第30和33页上找到了他们制造的两个嵌合病毒的氨基酸序列。这下就好办了。利用我们的生物分类学知识,建一颗进化树,看嵌合病毒跟新冠病毒的亲缘关系,不就解决问题了?!

建进化树的任务,交给了爱徒,良,他已是亲缘进化(phylogenetics)这方面世界级的科学家。因为我们想看到嵌合病毒跟新冠病毒间的细微差异(有可能只有细微差异),我们得用DNA序列而不是氨基酸序列。DNA序列的变异更快一些。但是,难题是,我们得把氨基酸序列反向翻译成DNA序列。这不容易也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一段DNA序列只能翻译成固定的一段氨基酸序列,但反过来,就有多重组合,因为同一个氨基酸可以由不同的三个DNA碱基编码。那能否用简并碱基,比如将C或者T标定为Y,将A或C标定成M,等等。良试了一下,行不通:太多的简并碱基会使得有限的数据失去有用信息。

那怎么办呢?最后,我们决定,只能用氨基酸序列建树。先看结果再说。

谢天谢地!2月24日,良把他建的进化树寄给我。一切都清楚了!

良取了66个样的氨基酸序列,包括了新冠病毒、萨斯病毒、实验室制造的嵌合病毒、菊头蝠病毒,还有很多其他的冠状病毒、非冠状病毒。

实验室制造的嵌合病毒,跟新冠关系不近

从这颗进化树上看,实验室制造的嵌合病毒并没有跟新冠病毒聚在一起,更不用说它们是一样的。我们的研究第一次证明,新冠病毒不是他们2015年制造的那两个嵌合病毒。

那么多国际上的医学家们,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和石教授本人,这么久了也没拿出半点证据,证明我们植物学家在这里证明的东西。主要原因,我估计懂生物亲缘学(phylogenetics)的医学家太少。我强烈呼吁,面对这么严重的流行病的威胁,医学院应该开设生物亲缘学的课程。跨学科合作,也应该大力提倡,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世界危机。

终于为病毒学专家石教授正名!可能她做梦也没想到,为她正名的居然是两位植物学家!希望这篇推文能有幸传到石教授的微信里。说不定将来有机会可以向她讨一杯茶喝?

致谢 良帮助重建了进化树,缪博士提供专利信息。

Mainz员。微信:gonggashan1. email: gonggashan@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