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鸡、土耳其和感恩节:为什么“火鸡”和“土耳其”都叫 turkey?
文章来源: feiteng2021-11-24 20:42:13

“Turkey”这个英语单词,在高中时已经学过,有两个意思:“土耳其”和“火鸡”。一直也没弄懂,为什么看上去没什么相关的“火鸡”和“土耳其”,英文中都叫Turkey。没有紧迫性,就可能没有动力,毕竟这两样东西“火鸡”和“土耳其”跟我的生活没有多少关系。

1997年开始,在德国留学,接触了大量的土耳其人。实际上,大约5%的德国人口为土耳其人。但那时,“土耳其”这个国家的英文名,还是没跟我的生活挂上多少关系。重要的原因是,我在德国操一口流利的德语,而英语不好。“土耳其”在德语中叫“die Türkei(土耳凯)”,而“土耳其人”在德语中叫“Türkei”。它们的发音跟英语中的Turkey,相去甚远。土耳其人在德国的地位不高,受到普遍的歧视,会或多或少地影响一个第三方,去主动了解受歧视的一方。这估计是社会学上的一个现象。

直到2000年,我们全家从德国的美因茨(Mainz)去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Istanbul)旅游。那次是个非常愉快舒心的旅程,奥斯曼帝国昔日的辉煌、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伊斯兰文明与基督文明的冲突,都浓缩在一个君士坦丁堡城(伊斯坦布尔的旧称)。虽然,按我领导的说法,那不过是另一次“背着凉水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穷游”罢了。当我们坐在游船上,在将土耳其切割成欧亚两块的博斯普鲁斯海峡(Bosporus Strait)航行,我第一次强烈地好奇:为什么“火鸡”和“土耳其”的英语都叫turkey?

这个问题一直还是不懂,直到我们举家移居美帝的第二年,2003年,在科罗拉多过感恩节,在浓郁的感恩节气氛中、真真切切地吃上了火鸡。那天晚上,我回到科林斯堡(Fort Collins)的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的Aggie Village的第一件事,便是在Google里查找困惑了我多年的老问题的答案。

两天前,在我办公室,跟我组上的孩子们一起共进午餐时,谈起星期四将在建生家里过今年的感恩节。我告诉他们,感恩节上不能或缺的两道食品,是火鸡肉和南瓜饼。我跟他们谈起,为什么“火鸡”和“土耳其”的英文名字都叫“turkey”。

土耳其共和国(在埃及以北,在希腊以东)并不是美国人感恩节上吃的火鸡的原产地。我在《这个公园,世上唯一:半小时内近距离观赏成群的野牛、麋鹿。。。》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2MjMxNTM1OA==&mid=2247484179&idx=1&sn=2150539eab14fba60433185c4768843b&chksm=ea4c4f22dd3bc634d0d70d2338e3670fec57c86ddd888b4cc257914ed622f5c838bbbd00733d&token=1611254487&lang=zh_CN#rd

里提到过,火鸡(拉丁学名:Meleagris gallopavo)在分类学上属于雉科火鸡属(Meleagris);这个属只有3种,仅分布于美洲;其中一种灭绝了,还有一种分布在墨西哥尤卡坦半岛(Yucatán Peninsula)。那么,为什么“火鸡”和“土耳其”使用相同的英文名称turkey?这在词源学上还有争议。一种流行的说法是:

有一种原产于东非的鸟,叫“珍珠鸡(guinea fowls;拉丁学名:Numida meleagris)”。这种鸟与美国火鸡表面上有相似之处(见下图,上为珍珠鸡)。在15和16世纪,欧洲人通过奥斯曼土耳其人(Turks;突厥人),进口珍珠鸡到欧洲。欧洲人因而把珍珠鸡按性别称为“土耳其公鸡(Turkey cock)”或“土耳其母鸡(Turkey hen)”,后来简称为“土耳其鸡Turkey”,因为那种珍珠鸡来自土耳其人。当英国定居者到达马萨诸塞州时,他们对在新大陆上发现的、形态上相似的火鸡使用了相同的术语(虽然美洲的火鸡与非洲的珍珠鸡并非同科、同属,更别说是同种了)。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美洲的“火鸡”跟“土耳其”英文同名的原因。

细心的朋友可能已经注意到了,珍珠鸡的拉丁双名法的种加词“meleagris”跟火鸡的属名Meleagris相同。这个词来自于古希腊语μελεαγρ?ς,就是“火鸡、珍珠鸡”的意思。

1620年,102名英国清教徒乘坐著名的五月花号(Mayflower)来到美洲的普利茅斯建立殖民地,他们是英国第一批的新大陆移民,是未来150年后美国许多人的祖先,他们在旅途中签署的《五月花号公约》成为了未来《独立宣言》的蓝图。而美国著名的感恩节也正是这批清教徒为感谢当初慷慨解囊的印第安人才专门设立的。

“感恩节”是少数美帝土生土长的节日之一,不像圣诞节、复活节等,都是从其他西方国家/文化进口。感恩节在美国和加拿大都是正式的节日,但大家通常认为,加拿大的感恩节是从美国进口,虽然有很多加拿大朋友,甚至有一些历史学家认为,真正的第一个感恩节发生在加拿大的东部北极地带的努纳武特(Nunavut)地区;原因是,1578年,马丁·弗罗比舍尔爵士(Sir Martin Frobisher)从英国航行到加拿大努纳武特时,他和他的船员用咸牛肉和豌豆糊糊第一次庆祝了这一节日,并深深地感谢能安全地穿越海洋。相比较,英国的清教徒到达美国的普利茅斯(Plymouth)时,是1621(或1620)年的事了。当然,这其中争议的焦点,在于“什么是真正的庆祝?”

有趣的倒是,美国的感恩节的日期在历史上有些变动,在各个州也常常不同。罗斯福总统于1941年12月26日签署法令,从1942年开始,美国统一的感恩节定在每年11月份的第四个星期四。这里有明显的商业和人性化考虑,因为这样,感恩节和“黑色星期五(Black Friday)”大甩卖、周末就连在一起,大家可以尽情地庆祝、尽情地购物。这个主意,绝对聪明!

由于加拿大的冬天来临较早,所以加拿大的感恩节是定在每年10月的第二个星期一。想来,定在星期一,紧连着周末,应该也有商业考虑。

今年美国的感恩节,据说,有4千600万只火鸡被吃掉。其中有一只,就是在好友建生家里,被我们吃掉的。

这次感恩节耙蹄的参加者,都是熟悉的“胡扯群”里的老朋友们,加上福东一家、魏东一家,和我实验室的三个学生。“胡扯群”里的永华一家缺席。耙蹄2点多就开始了。我们240左右到时,福东已经在地下室开唱了。福东唱得很好,但音响效果不佳。我还真为今晚的凯歌捏一把汗。幸亏,建生听了我的三点建议,音响顿时大大改善。不到5点,集体照时间。先照相,再吃饭。这是好主意,趁着我等肚子还没鼓起来——理解万岁啊!老王、魏东家和我家两个小家伙晚到,没赶上集体照。

晚餐非常丰盛。建生、小彭、忻和男朋友准备了很多菜,客人们也带来了自己的拿手菜,这包括福东的红烧肉、老王的烧饼、晓烨的蛋糕、我领导的酸菜三文鱼,还有三个学生、老徐家、魏东家都各显神通。主人准备的Blue Moon啤酒很棒。福东带去的窖龄90年的泸州老窖,很爽口。何教授说,好不容易不用象在成都一样,非喝不可;好吧,喝啤酒。弘喝了一小点白的,说是因为要开车。二凡是穆斯林,不能沾酒精。慧敏今晚装怪,不喝白酒。魏东也说有痛风,不能喝白酒。泸州老窖主要由福东、老徐和我承包,老徐喝得不多。

550左右,领导和我去机场接儿子和儿媳。他们从旧金山赶回过感恩节。在中国有个谚语:“叫花子也有年三十”!估计美国有个类似的说法:“叫花子也要过感恩节”!

饭后的凯歌热闹非凡,个个都是高手。福东和我继续喝老窖。何教授唱起一首歌,名曰“后会无期”。弘很激动。这是根据骗子作家韩寒的小说改编的一部同名电影的主题歌。这部电影的部分拍摄外景在浙江东极岛,而东极岛的主岛就是东福山岛。弘的第一篇科学论文题目就是“浙江舟山东福山岛种子植物区系初探”。

感谢建生一家为我们29人组织了这个难忘的愉快庆祝。8:30左右,回到家里。孩子们给我、领导和老母都带来精心准备的礼物,正符合感恩节的气氛。10点多钟,他们都睡去。我开始回想过去的一年,心存感激!需要感恩的人和事,太多。我特别高兴,老母8月份随我来美,让我有机会感激她的养育之恩。但这春晖般的恩情,又怎能用寸草心报得!想起唐代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感恩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