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散记(2)- 慌乱之旅/ 不幸中的万幸,一家人团聚在医院
文章来源: 麦姐2023-07-29 05:57:24

回国散记(2 )- 慌乱之旅

不幸中的万幸,一家人团聚在医院

终于回来了,我长出一口气,从酷热的天朝到寒冷的土澳,从吐舌头散热的呼呼小狗翻身变成裹着棉被的冬眠乌龟。

这次回国时间不算短,三个多月,去了北京、兰州、西安和深圳,比原定安排多待了二十多天,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俺在国内的时候临时决定把只有两周寒假的儿子招回国去看望五年未见的孩子奶奶(我婆婆),所以在国内坐等他回国团聚。

在国内的经历真是一言难尽,各种抓马,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如果感觉俺的思维混乱,就请朋友们见谅,毕竟这么长时间没码字了,没准还是新冠后遗症造的孽呢,甩锅谁不会呀。

孩子奶奶现在是我们双方家庭中唯一在世的老一辈至亲家宝,我因为自己的父母亲在三年疫情中没等到与最疼爱的外孙相见就仙逝了,心中留下深深的遗憾和伤痛,所以尽管儿子学业紧张假期超短,还是和他商量假期能否回来一趟看下奶奶,儿子倒是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于是行动起来办签证,第一次去中国使馆居然没办成,因为他之前的签证是在我们所住的城市办理的,他上大学搬去了另外的地方,使馆要求他提供带有上一个签证的旧护照原件和能证明他现在居住在该城市的证据(如学校录取通知书、水电费等)。他的旧护照在家中,幸亏孩子爹还没回国(解释一下:我们一家三口,分了三批回国),于是翻出旧护照,快递过去。

这里想多写两句。居住在土澳的华人没有美国和加拿大华人那么幸运,享受不到回国十年签。中国驻澳大利亚使馆的官方页面上能够选择的签证选项是只有一年一次和一年两次。但实际上如果你往年曾申请过一年签证的,这次可以申请两年多次往返,下次就可以申请三年多次往返。据说可以给出的最长签证是三年的,这在官方网站上根本看不到,全靠朋友之间分享的信息,天朝的信息不透明无处不在。

假期回国的机票都特别贵,这种时候非常需要阿Q精神,和疫情期间的天价机票相比,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

我在北京阳康 (见《中招之旅》篇)之后,就按照原计划去兰州处理父母的一些事情,当时已经飞到深圳探母的俺家孩子爹-来子临时起意,带着妹妹和外甥女来兰州和我汇合,后来我们还一起去了西安。兰州和西安之旅放在后面写。

我们一行四人赶着端午节前一天回到深圳,陪老人过端午。于是就进入了意外模式。

端午节后的第二天,来子出现感冒症状,晚上就开始发烧,38度。俺想这下完了,妥妥的中招症状呀。第二天早起,体温下降到37.3度,让他做抗原测试,小姑子说应该没事,都降温了,肯定是旅途疲劳导致的感冒,她这边话音刚落,我一瞧试剂,双杠已然在那里,步俺的后尘,来子也把首阳献给了祖国了。根据时间推断,应该是从西安飞深圳的飞机上被感染的。

全家人都开始慌乱起来,来子中招不打紧,我们所有人担心的是87岁的孩子奶奶,因为前两天吃饭的时候,每一次来子都坐在奶奶身边。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立刻开始隔离措施,不许他再迈出卧室一步。我在五月份已经阳过了,所以是传说中的百毒不侵之人,于是我每天负责给他送饭。

孩子奶奶未曾感染新冠,而且也没打疫苗。从疫情开始,除了中间有一次因为吞咽问题不得已住了几天医院,她就没出过门,因为她不想带口罩。

后面的几天,我天天拿个体温枪,没事就测下婆婆的体温,婆婆总是笑着说,没发烧。但怕什么来什么,婆婆终于没能成为天选之人,来子中招五天之后,婆婆开始发低烧,徘徊在37.6度左右,第二天一测抗原,双杠没跑了。我们踌躇着要不要把她送医院,但看着婆婆很精神的模样,觉得还是再观察两天。出现双杠的第二天晚上,婆婆就退烧了,我们全都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呢。结果没想到早上一起床,发现婆婆坐在卧室的地上。我们头一个反应就是她摔倒了,但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和来子,看看下面的对话,大家就该知道老人是多么不愿意麻烦孩子们。

“妈,你是摔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坐在地上呢?”

“天热,坐在地上凉快。XX(我儿子的小名)回来了?”

“孙子明天才回来呢。妈,地上凉快也不能坐地上呀,是不是摔跤了?腿疼不?”

“没有,哪儿都不疼。”

来子和我一边一个,把婆婆扶起来坐在床上,摸摸她的腿,她还是说没事,不疼。我们让她往前迈一步,发现她根本迈不了步子,这时候她才承认腿有点疼。我们知道坏事了,肯定是摔伤了,多严重不知道。我赶紧又测测体温,没发烧。

来子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孩子奶奶当时的腿部症状很像股骨颈骨折,这是老人很容易摔伤的部位。赶紧打120,15分钟救护车就来了。因为来子还没转阴性,小姑子没在家,我就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救护车直接送到婆婆异地医保上登记的最近的医院,一路畅通,到了医院就直接推入急救室,挂号可以后补。

中间细节就不写了,婆婆下午又转去市里更大的医院,我此生第一次跟了两趟救护车。

从见到急救人员开始,每见到新的大夫或护士,我就先报备老人阳了,但医生护士都淡淡地回复一句:“哦,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就说测了抗原,之前有发低烧的症状。但似乎没人在意她的阳,也没人要求给她戴上口罩。与前三年谈阳色变的状况相比,医院已经完全恢复到疫情前的状态,进出医院没有任何要求。

我儿子是周六到达深圳的,孩子的姑父去机场接上他,就直接来医院看奶奶。相隔五年,祖孙相见,泪水涟涟。我不禁又想到了儿子的外公外婆,希望他们在天堂能够见到这一幕。

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子和外孙女(小姑子的女儿,在加拿大留学,正好也回国探亲 ),每天都去医院看奶奶,陪奶奶。一家人能够团聚在医院,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送婆婆上医院是周五,和大夫讨论了病情,确实是股骨颈骨折,但骨头没碎,不用做人工髋关节置换,只要打个钉做加固就可以,这是微创手术。大夫建议抓紧手术,如果选择保守治疗,老人的余生很大可能性就只能在床上度过,而且会因为并发症而陷入危险。我们同意了大夫的方案,决定尽快做手术。过了个周末,周一医院就通知周二安排做手术,但是提醒我们由于老人年事已高,做完手术之后,很可能会陷入昏迷,那样就要直接送去ICU了。

周二上午,婆婆被送进手术室后,全家人都心怀忐忑地在外面等待。两小时后,喊我们去恢复室门口接老人。让我们喜出望外的是孩子奶奶安然无恙地被推了出来,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还问我们手术做完了,成功吗?

第二天,婆婆就可以下地站一会了,但手术部位还有些疼痛,大夫说疼痛要持续两周到一个月。鉴于老人的年龄,完全恢复走路估计要三个月到半年。术后在医院观察了一周后,婆婆就出院了,我们事先联系好了康复中心,离小姑子家不远。可喜的是目前婆婆出院才两周,已经可以扶着助行器慢慢走了,祈祷坚强的老人家能早日完全康复。

神奇的是婆婆的新冠症状随着住院也不翼而飞了,一共就发低烧两天,我们当时还担心这么一番折腾,婆婆感染新冠病毒之后的病症会不会更严重了,没想到她就这么悄悄地自愈了。婆婆没打疫苗,还有高血压、心衰等基础病。

知道俺婆婆骨折住院的朋友们都问了同一个问题:怎么摔的?从婆婆嘴里,我们得到了至少五个版本的说辞。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版本呢,不是老人脑子糊涂了,而是她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在我们的一再追问下,一会一个版本,搞得我们几番猜谜和逻辑分析,婆婆看着我们迷惑的样子就直乐,最后终于告诉了我们真实情况:凌晨,她想下地上厕所,人坐在床边,准备穿拖鞋下地,拖鞋没穿好,她就准备站起来,结果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和家事一样,国事也又玩上了猜谜游戏。在国内,就听说秦外长要歇菜了,针对秦外长那么长时间的神隐,微博上满屏各种传言,但外交部发言人一言不发,“Let’s wait and see”,此处无声胜有声,就表明这种传言的源头自是来历不小,明显是一言九鼎的推手,给秦外长下台预热造势。恕俺井底之蛙,之前都不知道傅晓田是谁。秦外长和傅小姐之间到底什么关系,除了秦外长的正室是利益相关人,对吾党吾国民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党乐见这一传言的沸沸扬扬,分明已经给出了明显的信号。有人说这是老王和小秦之间的斗争结果,怎么可能,真是想多了,疫情以来,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能产生这种想法,确实是图样图森破。

短命的秦外长下台事件是我党的又一创举,之前即使是双规还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已经不走官方渠道了,暗地里射出颗子弹,努着劲让子弹在吃瓜群众中飞呀飞,让全民和全世界都觉得秦外长肯定要下台,于是人大常委会的决定就顺理成章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天朝的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

(北京各大书店一进门,摆设基本一致)

近期最骇人的新闻是齐齐哈尔中学体育馆坍塌事故,十一条璀璨的生命忽遭灭顶之灾、无妄之灾,世间又增加了一批痛不欲生的父母。还有多少类似潜在的隐患呢?疫情之殇你可以推到病毒身上,如此的公共安全灾难谁之过呢?

为天堂的孩子们和教练祈福,在天堂没有危险,永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