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莽原》《冷月社》《新月号》,白话文放飞。飞啊,飞啊,飞到北美文学城,一下呆住了,这么多男娃女娃,正在苦苦粉着天人合一
文章来源: 姚顺2021-06-22 09:09:36
 

《新青年》《莽原》《冷月社》《新月号》,白话文放飞。飞啊,飞啊,飞到北美文学城,一下呆住了,这么多男娃女娃,正在苦苦粉着天人合一的诗仙诗圣诗鬼。

 

 

 

 

 

白话行,文言隐。

 

 

鲁迅还是习惯用毛笔,五言七言写得溜于新诗。但绝不填词,太做作,即太装。

 

他的五言七言,总想着玩出点新花样。可就是玩不出来。五言七言,限制住的不但是词字,还有意境,美感。

 

 

七古五古还行。一成绝律,就是一个个阅兵方阵:呆样,装酷,编和表演。鲜见例外。

 

 

 

 

听书《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背影》《秦淮河里荡双浆》《你是人间三月天》....  听出一重破文言茧缚,尝白话叶新的激动。

 

白话,清新小儿似的头动尾摇,朱自清如咀如嚼地写胖爸爸为买橙子地下站台上站台;林徽因韶叨着初为人母的小确幸;鲁迅写得爽的样儿,哪颗草肯放过描述?

 

读《今生今世》时,像见到人在把胸中万卷往外抽,把肚里的墨水向外流。那样的新蒸出笼,那样的出水鸟打翅,那样的上岸的小狗激晃。

 

唐宋八大家,明清桐城派,都会写得笔涩墨枯,只得回首秦汉,发一片怨声:今不如昔,“文非秦汉不读”。《古文观止》,像门前正谢着的白玫瑰,看着看着绣了,落瓣了,早晚浇水,不时点几粒鸡肥也不行地“无可柰何花落去”了。

 

白话来了!

 

“我早知有写点东西的必要了”

 

“我说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像听到文言文哭了。《出师表》羞,《赤壁赋》不再出声,《滕王阁序》也shut up 。两千多年的功夫,就这么给撂了。

 

也许是生就的弱身子,中国文章的革新变脸,并不摧枯拉朽地吓人,而是带几分俏皮,几分温情,几分“大家一起玩”。

 

 

研究家们将“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 的文言的旧迹当作“时代烙印”。于其中,则见到了汉文人的天生体弱,纵然是去旧迎新,也温吞水般的。马丁路德用德语大白话直译希伯来文圣经,那力道,小身板的文曲星,文科考区第一名哪有?

 

可还是喜欢这比小确幸大不了多少的白话文的行文激动,措辞喜庆。喜欢看俞平伯朱自清比文采,喜欢看沈从文在一砖一瓦前的写得不肯放笔的像和文章谈恋爱样。

 

 

《新青年》《莽原》《冷月社》《新月号》,白话文放飞。飞啊,飞啊,飞到北美文学城,一下呆住了,这么多男娃女娃,正在苦苦粉着天人合一的诗仙诗圣诗鬼。

 

 

来首新五绝做尾巴:

 

唉这是啥事,都蛮聪明嘛。

好这口怪不,知他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