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拜马克思的十年
文章来源: 柳溪郎2018-05-04 19:44:43

  今天是马克思诞生200周年纪念日,作为一个曾经研究马克思、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学生,让我来回首这十年所走过的历程,以纪念人类历史上这位伟大的理论家和思想家。

  最早接触马克思主义这个抽象的名词,是我在上小学一年级时所要求背诵的“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的毛主席语录。后来,我又在大队支委会的会议室见到了留有大胡子的马克思画像。说实话,当时我心里并不是特别喜欢,主要是介意他的胡子过长。真想不到,我后来录取为政治系的学生,在中国的那种意识形态下,马克思及其马克思主义,那是很难绕过去的。为此,我整整同马克思主义打了十年交道。

  最初学的一篇有关马克思的文章是,中学语文课本里选用的恩格斯发表的《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其中提到马克思在安乐椅上安静地睡着了,但却是永远地睡着了。后来又从电视中聆听了胡耀邦在马克思逝世一百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的讲话。

  上大学后,我们学的各门课都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写论文的引经注典,虽不像“文革”时期那样用黑体字,但都要注明原著的出处,因此本人也买了一套二手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四大本。最开始是学马克思早期著作,如<《德漠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博士论文和在《莱茵报》上发表的,针对第六届莱茵省议会关于出版自由和林木盗窃法,同莱茵省总督沙培尔论战的《摩塞尔记者的辩护》评论文章。马克思的理论没学到啥,但我特崇拜马克思和燕妮的坚贞不渝的爱情以及他同恩格斯的深厚友谊。

  后来又学了马克思主义形成时期的《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古典哲学的终结》、《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法兰西战争》等名篇。西方于上世纪40年代发现了马克思早年的著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其中,“异化”概念被大量地使用,颠覆了我们传统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掀起了异化劳动和实践观点的大讨论。1983年开展的清除精神污染运动,发起的对人道主义和异化的批判,使这场对马克思主义的再认识卡嘎然而止。

  至于不朽的《资本论》巨著更是我们必修的科目。但这门课是我大学的最后一门文化课,我却差点考了个不及格。这也并不是因为这门课特别难,或者我学得特别差,主要是我当时漏答了一道20分的大题。当然,主要还是我的粗心,但当时的考卷把所有问题都印在一面,近剩最后一道问题印在另一面,又缺了这里大学考卷的类似“to be continued”的温馨提示也是客观因素。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在一所高校教公共政治理论课,所在的教研室就教马列主义教研室,现在应该改成马克思主义学部,或扩建成马克思主义学院,反正都离不开马克思,仍然在吃马克思这碗饭。

   教了三年书后,又考研究生,当时的专业叫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后来入校后,该专业改称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此阶段,我读了很多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卢卡奇、葛兰西等的著作,才知道在马克思之后,除了列宁外,西方还有人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的思想。也在此阶段,我弄清楚了,在把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当成马克思主义哲学,应该是从斯大林的《联共(布)党史教程》开始,后来传到中国,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又将这一认识强化了。当时的哲学界曾试图重建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使其回归到马克思的以人为中心。但不知这种努力的结果如何,因为后来,我离开了这一行业。

  在上研究生的阶段,我的导师主要是研究西方哲学,特别注重人本主义这一领域。但论文选题时,我还是尽量避开了这一领域,反而选了西方的科学哲学这一我不十分善长的科目。因为,只有这样,在我论文答辩时,方可避开其他导师要求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的苛求。毕竟马克思主义不是万金油,什么地方都可以涂的。当代西方哲学研究的问题及其研究方法,是一百多年前的马克思无法预料的。在顺利获得了硕士学位后,我就道别了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

  今天来写这篇没有一点理论水平的文章,如果被我的导师知道,那一定得给我扫地出门。其实,不用导师扫,我已自动出门了,不仅出了师门、校门,还出了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