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很远、恐慌很近---鼠年春节在北京 之二
文章来源: FreeGo2020-02-23 11:37:57

补记前置:

我个人在北京期间防范传染的措施有几点:1)注意北京地区疫情的发展,警惕像湖北那样大爆发的出现;2)和好友保持电话微信联络,但绝不安排会面,家里聚会除外;3)在商店里尽量不长时间逗留,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4)勤洗手。

武汉的疫情非常特殊,问题是那里被感染人数太大了,使得被传染的几率大幅升高。这在国内其它地区是没有的。2月22日,上海医疗救治组组长张文宏讲:真被传染上还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是针对在上海主持新冠肺炎诊治的经验和流行病学观察得出这样结论的。在上海几乎所有病人不是从湖北来的,就是紧密接触过从湖北来带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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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月初一开始, 一个星期当中武汉及湖北疫情急速“恶化”。我在大学同学群里“发言”:预测被感染确诊的人数将再翻几倍。不幸的是翻了何止几倍呀。政府采取的果断而严厉的行动,钟南山等专家的各种“警告”和预测,加上新时代媒体的推动,把疫情的紧迫性推到每个人的眼前,同时把也恐慌的感觉深深植入很多人心中。对于远离湖北和武汉,又没有与武汉来的人“紧密接触”的经历或机会的人,病毒实际上很远。但恐慌可以很近:被媒体的“狂轰滥炸”推近,被自己搜寻信息的渴望拉近。

即使在北京,严厉的控制措施也不是马上就到位的。我们家那个居民小区在一所著名大学校园外面,但仍属于大学,小区内相当比例的住户是大学的员工或退休职工。1月29日,大学校园和我们小区才分别开始相对严格的进出管理。大学校园立刻就不让非教工和非校园中居民进入。我们小区三个大门中有一个被关,最初一两天还只是不让送外卖和快递进入,而后才增加了进门时脑门“挨一枪”(测体温)的措施,出入证的施行是2月1日以后才开始的。

还好,我们小区、或者说整个北京绝大多数居民区,并没有采用有些城市的诸如三五天中每户只能有一位出外购物的过分措施。我们小区的那些措施虽然造成一定的不便,但我从来都是“积极”配合。被测体温时还跟保安开句玩笑:要是温度不到34度是不是也要立刻被送医院呀?我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人,每天至少出小区大门一次,进出几次之后就和其中一位保安熟了,所以他“站岗”时,我进门从来不掏证件,但一定问候一句挥挥手打个招呼。有时进门的时候没带口罩(我往往只在商店和公交上才带口罩),收到保安的提醒,我都会客气地回应及时地“改正”。看到不止一段录像中坚决不戴口罩的市民和保安激烈冲突的画面。为什么呀?

初二我们家的家宴照常进行。幸好我们“大胆为之”,否则鼠年春节期间在北京连口像样的肉都吃不到!您想想,全中国的餐馆都关了门,想吃点什么只好在家里做。要不点餐外卖,还要自己溜达着到小区门口去领。家宴虽然就七个人,出席者在之前几日“密切接触”的踪迹还真是复杂:我和夫人三十夜里在她家聚会,我姐除夕夜团圆饭是个至少十二口人的大“爬梯”;外甥跟他媳妇去娘家串门吃席,我知道那边可是在北京人口超多的大家庭。

叫你们别聚会,你们就偏不听,“顶风作案”。

风险和不确定性永远存在。关键是要理解,每个人对待风险的态度非常不一样。很多情况下,不存在只有这么或那么做才正确的事,每个人都是随自己心理感觉行事而已。我个人的观点是:风险和不确定性不能去仔细想,不能去过多地琢磨。绕着圈地考虑该如何回避,怕是只会加剧自己的忧虑。我喜欢Rick Steve关于做旅行计划安排的一句话:“按最好的情况安排准备,否则你是出不了门的”。

虽然朋友里从年三十那天就没下过楼的不是少数,我照常出门散步,跑步,最差也得在院子一角的运动场(为老人和孩子准备的)激烈活动30分钟。我喜欢的大学运动场是去不成了,就只好在大街上跑。你只有出门,才发觉北京人是多不喜欢活动,或多“听政府的话”,或多么忧虑自己在完全空旷的大街上被“击中”。我在附近街道上活动,如果以自己为中心划个半径200米的圈。在这个范围内除我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机会是多少?一个小时之内能有不到5分钟?

病毒很远,恐慌很近。大家不是真都相信空旷户外空气当中充满了冠状病毒吧?!

出去跑步或散步,在大街上见到最多的是两类人:保安和扫马路的。这些春节期间没有休假,每天数小时在街上“溜达”的人当中,可有人染上肺炎?还有北京公交系统的司售人员,又有几个人染上肺炎吗?在北京那段时间,坐车是件相当舒适的事情。坐过几十次地面的汽车,至少也有4-5回坐了个“专车”:车上的乘客就我一个人。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公交公司没有考虑将两趟车之间的间隔略微拉长一些?

在各超市里上班的服务员和收银员大概是这个期间在人密度最大的公共区域内的一群,可听说他们当中有一定相当数量被感染了吗?我去商店购物的时候,有机会就和售货员闲聊两句。小区边上微型超市的收银员告诉我,店里做面点的师傅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呢,因为北京这儿的房东不让他们进住。华联购物中心卖药的大姐帮着隔壁茶叶铺看摊:她在老家出不来,路都给堵上了。就这样吧!被别望我妈家的小时工初六能回来了,别指望院里的食堂能按原先安排的2月3号开门了。我这个临时安排的“短工”有望升级为“长工”。

好在食品供应仍充足。家乐福里买新鲜的宽切面和葡萄酒,华联里有刚出炉的椒盐酥饼和豆沙包,超市发里才有货的白玉牌猪肉白菜饺子。断货的还真有几样,初五时小区门口杂货点里就没有新鲜袋奶:“您还得等几天,工厂还没复工呐!”小超市里散装鸡蛋缺货至少延续到初六,等不及了只好在大超市买成盒鸡蛋。但绝不能告老妈,她认定那种不新鲜。

快递下单后转日仍能收到,虽然不让进小区,但毕竟能送到大门口。可如果送来的是个厨房油烟机呢?幸好现在还有些力气,自己能拽动大箱子回家。我吃惊的是转日油烟机厂家负责安装的师傅就上门服务了。我去大门口把他带进来,保安要求他填写身份证号码和手机号,我还得签字。安装师傅是个春节没有回家河北人,干活很利索。他讲公司很多人回不来,所以货更多压在他们这些人身上了,好在目前订单少。他那一天有四家安装的工作,春节前正常的时候每天有5-6个。

病毒很远?

“病毒”是从客厅电视机里,从计算机屏幕上流淌出来,直接击中观者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