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当恶运降临
文章来源: 乔宁2020-05-17 15:28:24

瓜瓜,当恶运降临

“我是一名被上海知青遗弃的孩子,今年46岁了,都已经当上爷爷了,如今养父养母都先后去世了……我没有什么奢求,只是非常想见一面亲生父母!”

半夜醒来,被同学发来的一篇寻找知青母亲的文章吸引了,一口气读完。这是发生在七十年代,我插队的地方,真实的故事。现实版的孽债。上海知青的“弃儿”。这让我辗转难眠……

这的确是个悲剧,是知青时代产生的……同学知道,当年我与故事中的知青在同一个县,问能不能帮忙找找线索。我迅速将文章转给所有相关的知青群,请大家转发,集思广益。希望儿子的亲生母亲能看到这篇文章。。

一石击起千层浪,这个故事引发了朋友中剧烈的反响。许多朋友留言,发表了自已的看法。

…这个生母在这个时候,完全应该站出来接纳儿子,弥补一下过错。儿子在养母家长大。怎么会一再错过相认。或有什么原因?让时间来证明吧!世上有太多的悲剧…

…处身置地想一想,73年,下乡开始了第四个年头。一对知青情侣在茫然无望中,相依相偎,激情中吞下禁果。上天给了他们一个小生命,这在当时几乎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男生措手不及难以面对,做赤脚医生的她却决然把这条生命保留了下来,她是怎么想的?这需要什么样的胆量勇气!害怕,恐惧,重压,逃避。。。唉,回头看看,人间悲剧!

…二十年后生母曾去崇仁探望,只是表达亲生母的某种心情,但肯定不是去认领,但不管怎样,现在是儿子知情后,并都已成家立业,无所顾虑,只是作为小辈应回报生母长辈之恩(尽管特定情况)必竟属上海知青子女,应该得到帮助或尊重。

…是的,大家知道母子连心是怎么一回事吗?想儿子的母亲心里很难受的。几十年的煎熬!!!故事情节中,回崇仁去看儿子,只有母亲,不见生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母与当地接生医生有来往。建议在胡医生当年的同事中了解一下,去学接生的上海知青赤脚医生不会太多。

…瓜瓜不太容易,除非他亲生父母出来认。也不知道是哪个中学的知青?各位可在知青群转发一下。让父母知道現状。

…瓜瓜找母亲的帖子在同学中传曝了。有位同学叫孔灏明,毕业后一直在省邮校任教。他入校前是崇仁县医院的医生,说与胡九莲熟悉,孔说明天就去崇仁找老同事。但群里许多上海知青认为,瓜瓜父母不愿认,肯定有难言之隐,不赞成去寻找。

…各位同学,当年满身伤痕累累的知青,现已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艰难历程,至今应大多已是爷爷奶奶级的近古稀的老人了,当年身上的伤痕已经结痂,难道我们还忍心再将它们揭开流血吗?瓜瓜的线索如此清晰,只要父母愿找,哪有找不到之理?他们没有认,说明他们有种种难处,有不愿提及的隐私,有不愿将此事公诸于目前家庭的理由!我们因都是当年文革、知青上山下乡毫无人道的历史时期的亲历者,闻瓜瓜事滿腹五味杂陈,纷纷伸出饱含深情两手极想玉成此事,但是否想过这也是当年两位知青的想法吗?若出于好心热心诚心而办了当事人极不愿意公开之事,引发几个家庭的不稳定的现时血泪,岂不酿成大错!我觉得此事三思而行,到此为止吧。

…言之有理!估计这对夫妇到了上海后,可能离异,或各自组织了家庭,并都对自己的配偶隐瞒了过去的事。但是,瓜瓜一个四十六七的男子,如一辈子不能知晓自己的双亲是谁,情何以堪啊?两难呐!

…其父母面对的是强大的社会压力和遣责。在道德人伦面前,弃子,没天理。

…如果用逆向思维,站在其父母的角度来想,当时决定放弃这个孩子实属人性的自私和无奈,如果送人,自己和孩子都还能生存下去。如果堕胎,毁了一条人命,如果留下自已养,前程无比艰难暗淡,自己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况且,革命先辈二万五,不也把自己的骨肉送人,自己去干革命吗?

…当时特殊情况,特殊背景下的送养,完全可以理解。关键是父母亲可能近70了,儿子也快50岁,想找到亲人,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完全可以理解。有个上海知青网江西频道,留言找江西插队老友的还不少呢。

原来中央电视台倪萍主持的《等着我》栏目,帮助寻找离散失亲的双方,重新找回自己亲人团圆的故事。
最好通过政府部门,上海新民晚报等途径帮助寻找。愿瓜瓜的愿望实现!

最新情况:

通过多位上海知青和接生医生后人的叙述,瓜瓜亲生父母的身份已弄清楚,两人返沪后并没组建成一家庭,就是这一难言之隐。

以下是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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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妈妈,我想您了!

        黄初晨 抚州古村那些事儿
“我是一名被上海知青遗弃的孩子,今年46岁了,都已经当上爷爷了,如今养父养母都先后去世了……我没有什么奢求,只是非常想见一面亲生父母!”

 

          

 

 

 

 

 

 

 

 

记得是在不久前,我在公众号内发布了《里庄村:上海知青未了情》一文。一日,摄友瓜瓜忽然悄悄地告诉我一个秘密——我的亲生父母是上海知青,我是上海知青的“弃儿”。

 

        

 

作为一名当年的知青、作为有多位上海知青朋友的我,闻讯后第一表情是十分的震惊,继而是牵线搭桥寻访亲人的热心肠!

 

 

 

我曾一集不拉,饱含泪花地观看了上海电视台于1994年拍摄的20集电视连续剧《孽债》,我深知知青和弃儿的那种生离死别的苦楚与心酸。

 

 

瓜瓜是其网名,实名叫章水荣,现任崇仁县邮政银行城南储蓄所所长。上图:20岁的瓜瓜。瓜瓜说,不知怎的,小时候居然没留下一张照片。

 

 

 

瓜瓜1.76米的身高,长有一付温文儒雅的仪表,细长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忧郁神情。瓜瓜聪明好学,业余时间专注摄影艺术,其ps后期制作技术十分细腻、非常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尽管年龄相去甚远,但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了忘年之交。上图:瓜瓜(右)和我们在福建尤溪拍摄留影。如今,知青作家叶辛的《孽债》故事,还真发生在我的身边的这位小伙子身上。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经过瓜瓜的同意,我们进行了几次长谈。

 

 

 

1974423日,瓜瓜出生于崇仁县人民医院。据接生医生胡九莲介绍,其亲生父、母都是上海下放知青。胡九莲还透露了一个信息——其生母当时下放在崇仁县河上镇,曾经跟随胡九莲学过接生。如此猜测,其生母有可能当过赤脚医生,或就读过卫生院校。上图:崇仁县河上镇节孝牌坊和怀拥幼子的石狮。

 

          

 

瓜瓜说, 猜测父母或是正在办理回上海的手续,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在插队点结婚或生育的,所以,生下来后,就决定送给当地人。

 

 

接生医生胡九莲承担了这个任务。开始一两天内,没有找到认养的人家。只有一个崇仁石庄乡的夫妇想领养。但被胡九莲拒绝了,她说,上海的娃不能再送去农村吃苦了!(上图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然后,瓜瓜的养父母出现了——养父刘家祥,40多岁,是崇仁邮政局的一名财会人员,养母章汉秀30余岁,是崇仁县巴山镇的一位食堂管理员。(瓜瓜在居住地——县城锅炉街14号,与养父母全家合影。)

 

 

 

瓜瓜在他们身边带到两岁,由于工作太忙,就被送到崇仁礼陂镇芙蓉坑村,那里是瓜瓜认养母亲的娘家,这里有瓜瓜年迈的外婆。(上图:崇仁宝水河一带的村庄风光。)

原本是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童年,但厄运不知咋么的就开始了。瓜瓜在刚学会走路时,忽然发现村里的小伙伴不理会他了,不跟他玩了,还大声对他叫嚷着:“私伢崽!”私伢崽是崇仁这边的土话,指没有父母的私生子。小孩子一般都会认为,这是最难听的一句骂人的俗语。

 

          

 

瓜瓜也是脑门光火,与小伙伴怼骂甚至拳脚相加。几场遭遇战后,村里的小伙伴竟然放出家中的恶犬来咬瓜瓜,瓜瓜被咬的是遍体鳞伤。养母闻讯后,急忙带他去医院打狂犬疫苗,每根排骨都注射,那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瓜瓜说:“我四岁时,还遭遇过一场生死噩梦。一天,我在崇仁河里抓小鱼,不料一个浪打过来,我就被河水冲走了,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妈(养母)说,幸亏有乡亲遇见,赶紧到河里打捞,找到人后,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不久,怕再出意外,瓜瓜被养母带回县城读幼儿园,从此一直生活在崇仁县城锅炉街14号。直到瓜瓜10岁时,养母才告诉他,其生母为上海下放知青的真像。

 

 

 

瓜瓜16岁初中毕业后,便没有继续学业,父母将他送进工厂——崇仁长城机械厂当工人。在那里,他认识了也在厂里做磨床工的妻子。20岁时,父母早早地帮他办了结婚酒宴。不久他们便诞下一对儿女。(上图:瓜瓜与妻子结婚的合影。)

 

 

1999年,瓜瓜考入崇仁邮政部门工作,先是当邮递员,送了10年的报纸、信函。2010年,靠自己的努力,瓜瓜又成为一名邮政储蓄业务员。先后在孙坊镇、里陂镇、相山镇担任邮政银行储蓄营业所所长。2018年至今,瓜瓜进了县城,担任城南所所长。

 

 

瓜瓜说,我和养父母关系很好,一直生活在一起,养父母年老体衰后,是我妻子和家人一直在照顾他们。锅炉街拆迁后,我们又住进了邮政局的宿舍,一家子过着宁静祥和的生活。

 

 

儿子刘章宏2011年高中毕业,2016年赣南师范大学毕业,获学士学位。儿子学毕业后,在广东发展的很好,如今已成家立业,都为我生了孙子了。(上图左为儿子刘章宏。)

 

 

女儿刘章萍毕业于抚州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现为崇仁县人民医院医护人员,2019年底,她也结婚成家了。

 

 

瓜瓜说,说来很巧,我妻子胡桂兰也是胡九莲医生接生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都认胡医生为姑姑了。而生母是也常与胡九莲医生书信来往。记得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春节,我们去胡医生家拜年,当时胡医生家还有客人,但坐在里屋。后来,胡医生告诉我,那个坐在里屋的人其实是你的生母。她专程从上海来崇仁给我拜年,也是为了见你一面。

 

 

2016年,81岁的养母因患青光眼失明后离世;2018年,93岁的养父因心脏病突发而逝世。而到今天,我们的接生医生胡九莲也离世八、九年了。这条与生母联系的唯一线索也就断了。

 

 

养父母曾有交待,他们百年之后,可以去相认亲生父母。 再过几年,我就是知天命之岁了,想想我生母也是年近古稀的人了。

 

岁月无情催人老,芳华刹那褪春晖。

瓜瓜说,我非常期待能有与亲生父母重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