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了,新冠更厉害。新的总统诞生了,而在位的总统却不认输。好几个州都在重新计票。 除了去在巴基斯坦人家门口老板的另一家公司上班还有可能性外,其他可能性都消失了。 不过就因为这个可能性,心里感觉压力小了好多。甚至有了出去散步的想法。 晚饭后,天气依然有些燥热,和太太来到久违的孤湖边。湖边凉快多了,而且人烟稀少。 “你不打算回中国去了?”太太随口问道。 “不回去了,就在这边继续找工。”我说道。不好意思说去中国的事已基本黄了,就一直没告诉她。 “那也好。”太太口气还是那么平和,不悲不喜的样子。 “你。。。你好像不在乎我回不回去?” 我有些忍不住了。 “我当然在乎。” 她停顿半刻,说道。 “可是你这次并没有强烈要我留下呀。” 她停顿更久,“你早就知道我的想法。我一直希望全家一起,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再给你任何压力,让你自己做出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会选择留下呢?” “因为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如果,如果我选择回去呢?”我心中暗道惭愧。 时间仿佛已停止。过了好久,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一脸坚定,“如果那样,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决定,如果你认为那是正确的事,我一定支持的。” 夕阳从她侧后面射过来,把她的身影染上金黄的轮廓。 她的手已变得粗糙,她的眼角已有淡淡的鱼尾纹,她的腰身已有些变粗。 岁月已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可是她的眼神还是没变,充满热情,洋溢着温暖。看我的时候,还有尊敬。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只有先尊敬一个男人,才会爱上他。 我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太太,这个和我风雨十几年的女人。 太太白皙的脸庞已微微泛红。 我的眼里已起雾了。 守着这么好的女人,再平凡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的呀! 前面说过求职就像钓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鱼来咬钩。前两天上班时无事可干,在网上搜索我们的一个产品,居然在我家附近还有一个小公司生产这个产品,上面有老板的电子邮件,就发邮件去问他要不要搞化工的。他当时就回信说他到公司去商量一下。过了几天他真的来信希望我去面谈一下。于是穿上整整两年没穿过的西装、领带和衬衣,去见了老板和总裁。
原来,老板多年前在休斯顿著名的安然公司(E n r o n)上班,后来公司破产,他通过岳父的关系,从内部知道他现在的公司在卖时,他就廉价把这公司买下了,从此每年赢利。他公司一个生产线是生产洗手液和其它消毒剂的,在今年的新冠流行中更是大赚,现在正准备扩大生产,因此需要搞化工的负责车间工作。 我自认为聊得很投机,走之前他们问了我现在的工资,如实回答了,感觉有希望。 过了一星期,没有消息,发信给老板,他说他决定再让公司的管理层,包括化验室主任,安全环保的主任,还有搞市场的负责人,生产车间主任和我见面。 穿上同一套衣服又去了,感觉也不错,只是那化验室主任是老黑,他一直冰冷的面孔让我有些不安。 没几天人事部寄来工作申请表的背景调查表,表示公司已往下一步走,希望很大了。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决定给人事部的发个电子邮件。 一天过去,没消息。两天过去,没消息。 直到我被公司裁掉了,仍然没有消息。 这个故事再次说明,鸭子还没煮熟就还可能飞走,只有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菜。因此千万别高兴太早。 Lake Minniewonka, Banff National Park, Canad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