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送车,朝着纽约开的滋味
文章来源: 紫嫣淡染2020-04-03 16:10:26

冠状病毒疫情使我们的生活没有了往日的欢乐,随着被感染和死亡人数的增加,心里的沉重逐渐也在增加着。

 

也许是春天的关系,每天从早到晚窗外都是灰蒙蒙的天空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恰如其分地迎合了现在那份沉甸甸的心情。

 

浏览各新闻网站,看疫情动态,在一大片让人担忧,让人紧张的数据中寻找着希望的点滴。

 

记得有幅名画:“第九个浪头”,大浪滔天的海面上一条小船奋勇搏击翻卷而来的巨浪,天空布满厚厚的云层,整个画面是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深灰色基调,可是,如果你留心,便会看到云层出现了一个裂隙,一缕淡淡的阳光冲过乌云的缝隙泻了出来,那就是希望。

 

我想,疫情终将会过去,太阳终将会出来。

 

今天,说说身边真实的人间真情

 

 特殊的毕业方式

 

313日下午,美国东部的康奈尔大学的一个课堂上,一位著名的教授正在给在校的研究生和本科生上课,突然,一个女学生举起手来,告诉教授,刚刚接到校长的邮件,由于冠状病毒的疫情蔓延,为了安全起见,学校停止上课,所有的大学生这个周末都要求离校。春假结束后通过远程上课,

 

教授的课被这突降的坏消息打断了,大家开始讨论起来,关于疫情,关于学习,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哭泣声,后来,哭声汇合成了一片,女孩子们哭起来了。

 

大家不舍离开自己喜欢的学校,不舍彼此的分离,特别是今年五月将要毕业的学生,本来想有自己人生中轰轰烈烈的一场毕业典礼,被这残酷的病毒打乱了。

 

早已过了下课的时间,同学们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舍得离开自己喜欢的教室。教授看着抱头痛哭的学生们,心里的感动使眼角湿润了。

 

越过大洋的雪中送炭是暖情

 

美国现在成了全世界的疫情重灾区,我们的心在煎熬,人在危情中。国内的亲人们纷纷通过语音聊天给与了很多的叮嘱和关心,近的朋友们也送来微信关切的询问,每一次收到这样的关心都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牵挂真的是种幸福。

 

有位好友知道了我儿子在纽约医院工作并防护用品不足,想邮寄些过来,我刚开始婉谢了,后来经不住三番五次的送“碳”,还是给了她我儿子的纽约邮寄地址。

 

看到她发过来的邮寄追踪单上注明的N95口罩,护目镜等,我知道弄到这些物资是多么的不容易,因为国内N95很难买到,普通的防护口罩,凭身份证也只能限购五个。那时,我被这份寒夜送暖的心意感动不已。

 

病毒吓不跑隔不断的亲情

 

就在昨天,我和先生经历了一场从未经历的“战役”:

 

说起纽约,大家会比喻成“美国的武汉”,那里是重灾区的震中。由于儿子在纽约每天坐地铁上班,感染的风险很大,我们夫妻商量一下准备把家里的一台车运送到纽约.

 

决定的那天我们有些不安,两个人灯下研究了半天“作战部署”:怎样交接货物?在交接时怎样保持安全距离?两台车在高速路上怎样跟车(平时高速车流很密,车速极快)?

 

这些困难都让我担忧,因为我先生的视力问题,他只是上下班开车,家里开多远的长途都是我的活儿。所以,如果他在车流量像轰炸机一样的州际高速上开车,真的是赶鸭子上架。

 

但亲情的驱使,再加上想着很多人在家办公,高速上即使会多车,但会比平时减少一些的。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装上给儿子带的生活用品,战战兢兢地上路了。

 

天空阴沉沉,下着雨。高速公路上车子比往常明显减少了太多,往纽约方向的车就更少,我们的车子要开过宾州到新泽西州最后达到纽约。很多车子开着开着就下了高速回家了。

 

灰色的雨雾中高速路两旁枯树显得有些狰狞,时而有一种白色超大尺寸的拖车行驶在高速上,靠近了细看,是一种有门窗的活动房。

 

我知道这些也都是运到纽约去的。看着这些房子,想象着纽约的惨烈,越发感觉空气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离纽约越近,路上的车子越少,最后望望,我们一前一后两辆车的前后看不到任何车辆,这和平时的高速路上繁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雨点打在车玻璃上,伴随着雨刷在眼前划来划去的,心很乱也很烦,打开平时喜欢的音乐,心却更乱更烦,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因为牵挂着纽约,担忧着孩子。

 

到了,终于到了交接车子的地方,四周空旷无车也无人,远远看到儿子和准儿媳带着口罩的身影,这熟悉的身影让我激动了起来,虽说纽约离我们费城的家只有近三个小时车程,但因为大家都忙,又没有什么大事,家人不是常见面的,上次见面是圣诞节。

我们和孩子们每次见面和分手都会拥抱,但这次疫情打破了我们的习惯。

 

儿子的笑眼融化了我们路上的不快和疲劳。很想和儿子拥抱解牵挂之情,很想拍拍儿子的后背给予安慰,很想仔细看看儿子瘦了没有?

 

可是,残酷的疫情使得我们互相只能远远地挥挥手,望几眼,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高声叮嘱儿子和准媳妇在纽约注意防护。那份做母亲无奈和心酸的滋味也是生平第一次经受的。

 

每次去纽约,我们都会把车停在纽约旁边的小镇,做Path小火车进纽约。回来时去一下快餐店吃东西上厕所。

 

这次,为了减少感染病毒的风险,我们不想接触任何车以外的地方。结果,早上起来一口水都不敢喝就上路了。

 

放下给儿子的车,直接开着先生的车上了回费城家的州际高速,也许是把车给了儿子就放心了,也许是看到了儿子他们仍旧活蹦乱跳的,回家的路上,感到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能靠近孩子,但远远看到了就知足了。

 

这来回往返,我们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整整六个多小时。冠状病毒可以隔离我们和孩子们,但隔不断我们紧紧相连的心。

 

大瘟疫之下,病毒无情人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