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一念之间之一 她(十二)
文章来源: 狮子羔羊2016-02-28 17:46:23
就在我苦思瞑想,矛盾搏斗之中,车子慢了下来,抬头一看才知道车子已经从509公路下来了,进入了生活区,我们家的小区马上就到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长松了,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从精神上讲我已经背叛了他,良心上有一种隐隐的愧疚。
 
结婚二十二年,拉着他走他并不太愿意走的路,他本来想在国内做他的生物化学研究的,是被我拉出来的。同学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女的出国没半年男的就交上了一个女研究生,一拍两散了。为了这个婚姻长松是做了牺牲了。
 
博士毕业后,为了生计在导师那里做博士后,年收入两万都不到,我一个转行的码农的收入是他四倍左右。想想他一直在学业上非常优秀,我们恋爱时在学业上都是他帮助我,什么我不懂的没听清楚的,他都是放下自己的学习来帮助我。有时因为不是他刚刚学过的课程,他还把书找出来读懂了后再来给我解释。我们的收入逆差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压力。
 
为了生计,他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而学习电脑软件编程,再一次地迁就我为这个家做了牺牲。因为我入行电脑比他早,在学习中他不时地问我问题,企求在我这里得到帮助。说实在的,我也是半路出家,一知半解地,不但不能给他予帮助有时还不耐烦地硬言冷语地冲撞他。给他造成了许多压抑。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对他不公平。
 
电脑研究生毕业后由于市场情况他一直找不到工作,每每看到他一人在书房里看着以前的生化方面的书发呆,我知道他的心里面不好受。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哪个不希望自己是家中的顶梁柱,为太太为孩子提供舒适安怡的生活。
 
从他的角度看来,长松不可谓不努力,可就是得不到成功的满足。性格内向的长松平时不太善言词,经过这十几二十年的压抑他就更沉默不语了。这种压抑的心情甚至影响到我们的夫妻生活,例行公事的夫妻生活变得不是索然无味就是力不从心,剩下的就只是草草了事了。其实我知道他是非常生猛的,刚刚结婚时和他刚刚来美国与我团聚时我们就像粘在床上似的,三天能做十次。是那种怀才不遇的竟遇把他男子汉的气概磨去了许多。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为了胜任工作他天天在公司工作到七点以后甚至更晚,只要他的小组还有一个人在公司他就留在那里,一是想跟着同事熟悉工作内容,二是争取工作表现,三是与同事建立良好的工作关系。
 
曼云老说他不努力,他是没有曼云那样努力,可是曼云在电脑业的基础是我和长松所不能比的,再加上他所能够接触到的资源更是我和长松遥不可及的。他家里书房里的电脑设备可以与小公司一比。他做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他能抱着电脑一坐几个小时做试验写程序,做成了后一蹦多高。可是把我或长松放在那儿我们一会儿就会打磕睡了。公平地讲也不能完全地说我们不努力。如果把曼云放到生化试验室中,我想他也会打瞌睡的。我们转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慢慢地在长松在工作中进入角色,同事的关系也建立起来了。他们小组几个人喜欢打篮球,他以前在北大时篮球就打的不错,他们就成立了一个队,几乎每天下班后与其他队一道练习比赛。说实在的在某种意义上讲那是工作的延续,不能说只是为了锻炼。当然锻炼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长松真的是一个很实在的男人,他没有曼云那样潇洒,没有诗人那样风韵。但他真的很实在。如果他能有曼云那样的收入,他也会一样地潇洒。如果他能像诗人那样从小养尊处优的话他也许能像诗人那样地吟诗作赋,舞文弄墨呢!就这么被我甩了, 于心而论对长松有点不公平。
 
想到Benjamin, Charles 还有已经在圣路易斯华胜顿大学读生物化学专业的大儿子Alen ,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如果我和诗人最后成了,对他们的影响会是怎样的呢。他们又怎么看我,他们能够理解我吗?如果他们认为我丢了他们的脸,不认我这个妈妈怎么办?
 
一旦离婚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卖房子,特别是Charles,他是在这里出生的,从幼儿园开始他的朋友都在这里,离开这里对他一定不好受。还有在他的教育方面也是有很大的影响,我们所在的学区是华胜顿州较为优秀的学区,当时我们在选房子时为学区加了很高的权重,为此付出较高的房价。
根据美国的价值取向,如果夫妻离婚,法庭在孩子的去向方面一般是倾向女方的但是也有一个说法就是不影响孩子的正常生活。长松和我离婚后应该不会离开西雅图,最多在附近买个小点的房子或者共管公寓,因为他的工作在这里。而我是准备横跨美国去水牛城的。那样孩子还能跟我吗?他们还愿意跟我吗?
如果不能如愿,我一年只能见他们几面,我会很想他们的!哎,怎么让我现在才遇到他呢?这么多阻力,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呢?天啦,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呀?
 
“到家了。”曼云的声音把我从困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我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我家的车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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