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是生物存在的原因,所以是本能,择偶主要受两个因素影响,一是所谓“基因自私”(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这给个体,不论雌雄男女,一个传宗接代的本能,二是性别对抚育成本,同样给个体一个择偶择优的意识。
动物繁衍下一代是通过两性交配,交配就必须有一定的合作。低级动物没有抚育子女之说,高级动物世界中雌雄是否合作抚育下一代差别极大,但一般雄性承担责任小,也就是付出的成本低,不过动物界越是高级,越是有“占有欲”,就是独自霸占雄性生育权,这么一来,即使不直接参与抚育过程,保护自己的地盘是绝对必要的,否则就有“不贞”的结局。
这动物界的择偶,除了同性间的竞争,异性间也有竞争,这竞争来自两性对抚育下一代付出的成本,高级动物,从哺乳类到大猩猩到人类,抚育得付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代价主要有雌性付出,最明显的区别是雄性如果能与多个雌性交配,就能生出多个后代,而雌性的抚育责任,从怀孕到抚养,是个长期,极其艰巨的过程,就没有越多越好的说法,社会学将此归咎为人类社会自己的性别歧视的主要因素【注1】。
当选择相对自由的时候,抚育成本让两性择偶选择不同的策略:雄性是先多后优,所以到处撒种,到处留情,能选到最佳的则更好。雌性,尤其是大猩猩人类,除了选择一个最优的,其它都不是办法【注2】。
人类的群居特性和其认识控制自然的能力,使得人类彼此间相互依赖日益变大,对人类社会本身形成了反制,我在
英国茶馆,法国咖啡馆,美国兰姆店,中国茶馆一文里提到
人类学家Richard Wrangham的一个观点,就是人类的成长过程是个自我驯化(self tame)过程,这自我驯化主要是通过排除(杀)极度暴力的个人而达到的,相对来说,这给群居的人,尤其是大的城镇,文化发达的,一个相对流动的择偶环境。
时代的不同,人们具体的择偶价值也不同,古时家族的价值取代了个人价值(比如中国欧洲的公主都是政治筹码,最惨),不能说那时婚姻往往只是权财名之间的交换,但如何婚姻不能产生下一代,就是简单交换礼物、贡品,所以一个更强大,更能代表己方的后代是择偶(联姻)的主要动机。
回想一下现代社会,经济自由化导致洗牌,洗牌就是重新分类,有穷有富,择偶也如此,有输有赢,如果赢者通吃,人作以合作为基础的社会就会动乱(见上Richard Wrangham的观点),所以一夫一妻制之类的法律道德伦理相续而出,为的是维持社会的稳定性,择偶变成建立一个新的家庭,家庭的稳定性法受律道德伦理约束,但不能保证家庭本身是个稳定的单位(就是说婚姻难以完美),这种性别间,群体家族间,同性异性个人间的合作冲突就成为人类合作冲突的动力之一,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悲哀快乐。
女人水性和男人风流是个人在这个大框架内为追求自己最大利益手段【注3】,因为婚姻是个约束,水性也好风流也好,婚前婚后都都可能,这反映了现代社会,尤其是受西方影响的一个观念:个人的权利利益和小团体(家庭),中团体(家族)和大团体(民族、国家)的不一致,个人与家庭之间脱节是最严重,最尖锐的。本来,从个人和家庭来看,合作是最佳的策略,从进化论和经济学来看都如此,从社会学和政治来看,好处就更大,是社会和谐的基础,这种寻求共同利益为主导的合作不能达到稳定的结构,多少是说完美是个飘渺的目标。从一到二,个人到家庭组合而给个人、家庭和和社会同时带来稳定性(也就是说三方都相对满足),是个复杂的过程,很多因素都影响大家的决定。
比如情。我在
人为什么会一见钟情说到人的第一感是美色,男女皆如此,可是美色难以带来稳定性,缺乏稳定性,繁衍后代的原始动机就达不到。不仅如此,情本身也很飘渺。
据说催产素( oxytocin,一种激素,既荷尔蒙)与身心的爱欲相关极大,受催产素影响至少也有点爱意蒙蒙。可是如果催产素成了“爱”的内因,那爱到底是生理还是身心的反应?《Why women have sex》一书作者给了一个例子。
一个眼高的女人东挑西挑,谁都不入眼,最后实在见不到理想的,将就找了个勉强合格的。后来两人关系密切,每次亲热都产生欲望,以后每次想到情人都发热(激发催产素)。作者解释说那是“性”发展到巴夫洛夫小狗效应,就是条件反射,结果从此觉得情人是百里挑一
换句话说,你“心里的情”,未必不是生理上“性”。这个故事是真的,但不能说有代表性,不过那些婚姻是爱情结晶的说法也得切磋,由情生爱到婚姻还是婚姻生情成爱?大家所说的,两性之间的,“爱”,不是情欲之爱,而是情欲过后的亲密感和责任感的融合和妥协。
个人与结合维持稳定很难,
女人水性和男人风流作为个人为自己寻求最大利益这一手段除了有违合作是最佳策略这一基本常识,对个人本身也不是也不是无害的,因为女人最怕男人不忠,男人最怕女人不贞,如果大家都水性风流,那忠贞就没有保障,结合就成了空话,有违初衷,是个逻辑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