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上学吃什么
文章来源: 小兔三屋2015-10-09 19:29:07

早年没有赶上去农村插队,而是经历了洋插队。经常手里握着baguette面包、桌上只有一块奶酪或一瓶酸奶,咬了一口、眼泪就要流下来了,不是面包不好吃,那是刚从楼下面包店买来的,还是热的,悲凉的是内心深处的无奈。

北京人习惯了大声说话、侃个痛快,法国人也爱说,但声音只够对面的人听到,每天中午在大学食堂的巨大餐厅里,除了刀叉声、听不到说笑,让人觉得有些压抑。我们中国留学生往往扎一堆、不和那些法国佬坐在同一桌上,免得吃态被人笑话。

法国人吃苹果是先切成wedge,然后去皮,吃的优雅,不像我们转着圈儿削皮后乱啃一气。法国人吃奶酪也连皮一起吃,而我总是不愿意吃皮,又怕被人发现浪费,所以吃饭时总躲着老板。面包随便拿,也没人浪费。大街小巷随时都能买得到,也很便宜。大学食堂里,水也是免费的,但是每一桌必须有一个人自告奋勇去打水,所以我不愿和老板坐一桌吃饭。

一张饭票(10法郎)可以拿三样东西,包括开胃小碟、主菜(一般也有三四种选择)、水果或甜食。中午饭吃得好,晚餐就经常胡弄了。刚到巴黎时曾住在一个上海人房东家里,和山东大学的一位同学合租,房东不许做饭。大学食堂晚饭也开,有时要稍微多走几站路(不是所有的食堂都开晚饭),可是一天吃两顿相似的饭菜很无奈,再说10法郎那时也满珍惜的,所以我很快找到另一处可以做饭的地方了。

那时在巴黎买食品远不如现在这么方便,而且比中国店的东西都贵,所以我宁愿路上花很多时间跑到中国城买菜。最受不了的是那里的榴莲味道,进去转一圈,出来身上都有那个味。那时国内人总爱夸张地说出国的人如何吃方便面省钱,纯粹是瞎猜。

有机食品是后来的事了,当年也不懂什么是转基因,人们的思维与现在比,相对单纯一些,不怀疑食品里添加了什么。在法国吃鸭子比较多,虽然比不上北京烤鸭,但是配上法国红酒,味道好极了。小时候在北京很少吃柚子,在巴黎Jussieu食堂第一次看人怎么吃柚子,也试着拿刀转一圈把柚子肉和皮分开,再撒上糖,用小勺挖着吃,结果果汁溅了我满脸都是,原因是我没有看清楚人家还沿着半径线再切几刀呢。

在巴黎住过的几个地方都是用电做饭,中式的爆炒行不通了,生冷的东西我又不爱吃,所以常常煮一锅米饭,快熟时把菜放上面,再加上调料,电炉的余热很厉害,关了以后还能把菜蒸熟。刚到巴黎时,看电视里总做广告鼓励居民用电,甚是困惑(在北京习惯了顺手关灯),后来搞明白了,原来法国核能发电很发达,电多了储存不容易,必须用掉。法国南部Avignon附近就有一个核电站,那个地方又常刮大风,所以几次想去看薰衣草都犹豫不决建议去之前要吃一些含碘的盐。

最难忘的是在使馆教育处吃正宗中国饭,那里的大师傅是特意从国内招聘来的,手艺特好,人人称赞,以前我不爱吃茄子的人居然也喜欢上了,原因是我自己做茄子的时候舍不得放油。

在北京和人打招呼总爱说“吃了吗”,不是真关心人家吃没吃,就像美国人说“How're you”。到了法国我见到熟人不由自主把“吃了吗”换成“Tu vas buffet”。请注意这个buffet不是我们美国人的buffet,巴黎那时没有buffet的地方,后来去巴黎有些自助餐(比如Flunch),只是蔬菜尽管吃,肉类和甜点还是吃多少、付多少(建议周末星期天去吃Flunch,比较值)。再后来到了美国终于见到了海鲜buffet,扶墙进去、扶墙出来几次就把在巴黎保养好的身体给毁了。

在巴黎时喜欢上一种北非食品,叫做couscous,北非的小米饭,因为我们组里有一位摩洛哥人,邻居里有一位喀麦隆人。法国和北非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couscous也被法国人民广泛接受。其实couscous并不是真正的米,而是一种粗麦磨成粉之后再搓成小圆粒儿。传统吃法是couscous与牛肉炖菜或者羊肉炖菜,可称为盖浇饭。蒸couscous的时候可以汤代水,让couscous在肉汤中饱满涨开,可称为Risotto。

旧帖链接:巴黎留学时遇到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