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北京中央美院毕业生的一个作品《超级蜂巢》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upload/album/11/17/db/f6a5d7813074z3ljFh56.jpg)
从图片看,这是一堆高高摞起的破纸板,但是有机械装置能够简单运动,一边的屏幕上播放有纸箱制作、回收和搅碎的视频。纸箱上还有向上攀爬的手的投影。
作品一经公开展览,在网上引起一片哗然:“看不懂”“这是一堆垃圾吗?”“央美就这水平?”
虽然也有正面的反应,终归抵不过莹莹嗡嗡的嘲弄讽刺甚至谩骂的浪潮,小青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攻势,赶紧出来道歉:“我只是想向大家道个歉,作品给大家误会,让大家对当代艺术产生误解。”
这边葫芦刚按下去,那边大瓢又浮起来。太原火车站候车大厅的一幅壁画又遭到挞伐:壁画中的仙女上半身裸露一些乘客感到困惑和不安,认为这种艺术形式在公共场合展示不太合适。会让小孩子受到不良教育。
![](/upload/album/11/17/db/f6a5d7812394x7UX82wQ.jpg)
我有点恍惚:仿佛穿越到了1979年。
当年首都机场的大型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画中三个沐浴的裸体傣家女,也像一枚重型炸弹,轰然在封闭已久的中国社会炸响。
![](/upload/album/11/17/db/f6a5d7812788wzWA3RM5.jpg)
有关部门迫于社会对裸女人带来的压力,要求作者袁运生修改壁画,“起码要让女人穿上短裤”。袁运生不是今日美院学生之稚嫩,断然拒绝修改。
当时主持首都机场壁画工作的是李瑞环,他说等邓小平看了再说。邓小平看了以后说:“这有什么好争议的,艺术表现很正常。我看可以。”他还说要多印,印出来卖给外国人。
一鸟入林百鸟压音,邓大人拍板,所有的舆论都消停了。一时节首都机场门前的广场上停满了载客前来参观的大巴,人们涌拥而来不为飞机,就是要看“光着沐浴的女人”。
西方报道:“中国在公共场所的墙壁上出现了女人裸体,预示了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开放。”
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霍英东回忆说:“当时投资内地,就怕政策突变。我每次到北京都要先看看这幅画还在不在,如果在,我的心就比较踏实。”
裸体女人成了改革开放的风向标。
如今半裸的仙女也不行了,这算不算风向标?
好在时代还是进步了。当年得邓大人为一幅壁画开路,如今习大大不用亲自出马了。
首先“大光明”出来为美院毕业生发声:“任何一个长久积淀的学科,必然有着外人没法一眼就能看穿的厚度。如果社会对专业性缺乏尊重,自然会产生某种反智的氛围,比如可以让一位央美毕业生给普通网民道歉。这样的氛围,不会是理想的,也一定会制造某种损失。”
太原车站方面也回应,这幅壁画的灵感源自晋祠公园的一个古老传说,并已经存在多年。这幅壁画是有文化价值的,应该得到尊重和保护。
说得有道理又很温和。
鲁迅先生则不然,他在《沉渣的泛起》一文里狠狠地说:
“因为趁势,泛起来就格外省力。但因为泛起来的是沉渣,沉渣再泛起又究竟不过是沉渣,所以因此一泛,他们的本相倒越加分明,而最后的运命,也还是仍旧沉下去。”
网络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