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日本又偷了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年号的问题
文章来源: lio2019-04-01 20:21:43

这次日本又“偷”了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由年号引出的问题

 

 

风和日丽的樱花时节,日本政府最近于4月1日上午11点40分公布了新年号(日语称 “新元号”)为“令和”。 年号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也许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但是对于日本人来说,却是当今生活里的一部分。日本也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依然在使用年号的国家。日本产生“年号”,源于日本派遣了大批的遣唐使到中国唐朝学习政治、经济、科学与文化,在唐贞观20年(公元646年)颁布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年号叫“大化”。从那时开始至今,在日本历史上总共出现了247个年号,日本人称之为和历。今天,如果你在日本无论是开证明,还是写履历书,有的甚至申请信用卡什么的,都需要把公历换算成年号纪元,譬如今年是“平成31年”。“年号”给在日外国人也带来很多不便,因为很多文件和材料必须按年号记载,有朋友把自己出生的1969年写作明治69年什么的(他闹不懂明治什么的在上面勾了一个圈),闹出笑话。

公历与和历如何区别使用?好像没有严格规定。笔者上个月收到的政府机关的寄来的同一个信件里,两份文件竟然用两种表示,一张是公历,另一种是年号,它顿时感觉出很“随意”的一面。

 

 

因为年号是日本人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为了规范选年号的程序, 自1979年日本国会特别颁布了《年号法》,从法律的角度出发,将选择年号的权限规定从原来的天皇手里收回,交给内阁(即日本政府)操办,由此年号选择不再体现天皇个人的意志,它还明确了选年号的几项硬性条件:第一,要具有符合国民理想的美好意义;第二,应由两个汉字组成;第三,应易于书写。第四,应朗朗上口;第五,不应与过去的年号或作为谥号用过的名称重复;第六,不应选太日常通俗的词汇。

这次新年号的诞生,日本政府还为此专门成立了由学者和财界领袖们参加的“年号选定专家委员会”,这些专家确是“国民代表”,其中包括国文学者、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世界iPS细胞的研究权威山中伸弥教授(京都大学)、著名作家林真理子。

日本国民也跟着忙乎,各自选出了自己期望的年号。从日本国民角度选出的年号都是一些什么年号呢?你肯定也不会感到意外。第一位是“安永”;第二位是“荣和”;第三位是“永和”。 这些年号,也可以说集中体现了日本国民的一个共同心愿——,那就是希望“和平”与“安宁”。

说起来年号产生过程相当复杂。像这次日本政府的年号选定专家委员会折腾了一年,为了防止出现混乱,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选出了6个年号(除了确定的「令和」外、其它几个有「英弘」「广至」「万和」「万保」),并确定了2个首选的年号。在此基础上,安倍首相在3月29日拜会天皇和皇太子,听取了天皇和皇太子的意向。

迄今为止,日本的年号都是从中国古代典籍的词句中选取的。“明治”,便取自《易经•说卦传》“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这次新年号“令和”二字一出,网上开始热闹非凡。你越要表明离开中却更加遭到责疑。说到底就是引用了日典还是离不开汉籍之背景,日本发佈新年号“令和”,汉字含义上看还是离不开中国文化的影响。如,《陌上桑》(南北朝•王台卿)有《灵枢•终始篇》云:“阴者主藏,阳者主府,……气可令和。”《礼记•经解》里有“發號出令而民説謂之和,……”《归田賦》(張衡)里有 “仲春令月,时和气清。”等等不胜枚举。不过,这些问题在我看来其实并不重要。

就如在日本吃饭一样,你走进日本所谓的“中华料理”店,吃到嘴里和你认为的中国菜不是一个味道。那么,它究竟是不是中国菜?

我的回答是,既是也不是。因为它叫“中华料理”,你觉得它是不是中国菜都无所谓,因为它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日本民众,要符合日本民众的口味。

我认识的刚来日本的印度学生,他说吃了日本人做的咖喱饭,告诉我说:这么好吃的日本料理还是第一次!可见,不光中国菜,日本做的咖喱在印度人眼里也不是正宗的咖喱。我吃过纯正的印度咖喱,难以下咽(应该说不习惯),它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

这次新年号公布后,各方反应不一,尽管日本国民自古有从众的心理,认同这一年号的人不少(其实不认同又会怎么样呢)。但是感到意外的学者更多。日本很多学者认为尽管政府说这次从日本典籍里找,但是还是给人觉得脱离不了中国古典,尤其安倍把“令和”二字的含义与鼓励激发年轻一代努力风发挂钩。他们甚至要求安倍应该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解释来。实际上,研究古典的学者其实没有人刻意回避与中国的关系,因为他们自己最清楚。

换个角度,如果你把“令和”二字作为现代汉语来看,“令”字作为动词(祈使用法),它“让”“使”一样理解,反而更自然一些(令其和睦)。

因为是用了汉字,尤其是这次带了个“和”字,无论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目前中国人的过激反应,还大多还停留在是不是偷了中国的老祖宗的东西这一层面上。

这次倒是西方媒体,反应比同为汉字使用汉字的中国人更敏感,有的甚至认为这次选择“令和”,安倍有将日本右倾化之嫌疑。我们仔细想想,30年前,也就是上一个年号也是带“和”的,叫“昭和”,在这个时代,日本发动了大东亚战争,屠杀和掠夺怎么也无法与它标榜的“和”字挂钩。这个“和”字欺骗了很多人,包括日本人。但是,日本非常注重形式,就像讲究仪表一样。

所以说,怎么说,怎么想都可以,关键是要看它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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