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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我没说话因答难。 晁崇文却喊叫先: “怎么找不到牌片? 你到场部问问看, 管教科人掩埋管。 登记造册他们干, 他们该知埋哪边。”
他人附和也同言, 找管教科人专管。
女人抹泪盯我眼。 我说场部问问看。
咱住山水沟中端。 我领她走路深浅, 十几分钟曲折弯, 爬出大沟从南边, 指二三里处东面, 告她场部走近见。
看着她走近沟坎, 我才回窑歇息喘。
“你他妈真贱老李! 看你不是好东西!” 我刚爬进窑洞里, 就听晁崇文骂逼。 晁崇文人籍山西, 地下党入四六起, 那时年纪才十七, 正上中学校园里。 甘肃解放省提干, 运输公司科长练, 政工科长脾气显, 暴躁看啥不顺眼, 想说就说骂亦然。
据他自己说从前, 因给书记提意见, 定右派成劳教犯。
我问老晁惊讶显, “你骂我坏难听言, 我惹你气起何端?”
“骂你,骂你还算轻! 你他妈的非好人, 我听着就气上升。
老董媳妇千里行, 哭哭啼啼求你恳, 请你引路领到坟, 天人永隔看夫君, 岂不都是人常情? 男人死亡妇上坟, 记坟位置好迁坟。 你他妈的利令昏, 几步路你不愿行! 扯谎说你难找寻! 你咋个找不着坟? 那天埋葬老董人, 岂不是你随队跟? 当时你说要看清, 埋在何处记分明, 他妻来了交待准。 人家媳妇来如今, 你又诌说不知情, 到底你安什么心? 你才真是熊怂人!”
我耐性子等骂停, 然后回嘴骂他浑: “闭上臭嘴莫吱声, 你他妈嘴脏须清! 我不领她去看坟, 自有原因我不领, 此事岂用你操心? 女人在时我担心, 怕你多嘴是非生!”
“怕我多嘴你胡扯! 为啥怕我嘴皮嘚? 怕我揭露你心窝, 想要毛衣她织的, 她若毛衣给你了, 你就领去看坟坷。“
我真生气骂胡说。 “知道个屁你瞎扯! 前两天我沟口行, 那边去挖辣辣根, 所见惨况令人惊。 老董坟已被人刨, 抛尸裸露在荒郊, 光溜溜在沙滩暴。 他的衣裳被扒盗, 被子毯子踪影消。
“有这回事?”晁惊叫,//晁崇文 睁大眼睛愕然貌。
师院历史章教授, 推测“衣让人盗偷, 拿去换吃杂食凑! 那天我就反对说—— 可记当时我说过?—— 呢子衣裳别给穿, 鸭绒被也莫裹肩, 你们不听后果见!”
我说“告诉你们听, 还有更糟事惊心! 老董屁股肉血淋, 叫人剜走成大坑!”
“真的?”大家齐追问。
“不信,你们自去看, 我骗你们以何名? 腿肚刮肉也叫人。”
“谁干如此缺德行? 谁他妈的此行径?” 大声吼叫晁崇文。 指魏长海愤恨问: “是否你干此营生?”
魏长海前科禁闭, 前几天刮死尸饥, 队长捆他绳紧提, 绳勒近坏死胳臂。 晁崇文吼他慌起: “老晁, 你别冤枉人瞎急!”
晁崇文驳,“冤枉你? 我猜你干妈个屁! 吃王院长尸非你?”
魏长海又叫冤屈: “老晁这次冤枉人。 王院长事我错行, 已然承认受严惩。 此后再没敢吃人。 几日胳膊肿很疼, 从来没有出过门, 还干那事怎可能?”
老晁不饶仍追问, “你敢说没出过门?”
我忙插话撇之清: “老晁这事我作证, 他确实没出过门, 饭是我给送近身。”
老晁天问特大声, “此事谁干真畜生! 啊呀竟然人吃人!
虎毒不食子尚能, 人若吃人岂算人!”
人都静默不出声, 我说几句破寂静, “你问我安什么心? 我告诉你现如今, 就为这事我拒行。
你去实地看看人, 硬邦邦冻尸首横, 干不拉几凉野地, 光溜溜样贼吓人, 我怕女人见受惊!”
老晁哑口无言跟, 过一会儿才气哼, “那是不该让看坟, 别让去场部打听。”
我就回嘴说恨恨, “你叫她去场部行, 你还怪我现如今?”
晁崇文就不言声, 只听叹气徒恨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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