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皮沟后段时间, 董建义没再看见, 我便以为他气咽。 惊喜明水董又现, 和我窑洞住同间。
唐突我问再见面: 你怎没死活仍然? 他笑说我礼貌欠, 这么难听这么偏!
我说吃食你嘴尖, 讲究起来没有完; 好长时间不得见, 所以以为你腿踹。
他答肝硬化病犯, 场部医务所住院, 三个月才转平安。
人到明水董没变, 不食脏物如从前。 夹边沟时劳动繁, 每月廿四斤粮饭, 因吃不饱有气咽。
到了明水定量减, 十四斤月七两天, 晚饭菜糊早菜团, 营养极度短缺显, 大批死亡即出现。
农场领导也看见, 减轻死亡措施颁: 停止右派劳动干, 准许上班去草滩, 捋草籽抓鼠充饭, 逮蚯蚓蚂蚱肚填, 或者睡觉晃时间。
活物逮绝此期间, 山水沟鼠蜥不见, 柳树榆树叶摘完。
那些东西脏杂乱, 董建义不吃不看。 每天吃过食堂饭, 区区菜糊和菜团, 就上铺躺捱时间。
我曾劝他斯文减, 活命要紧须肚填。 他竟回答不着边: 树叶草籽鼠蜥串, 斯物岂供人下咽?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