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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肚子胀更大, 五六天后就“胀”趴。 被裹尸体窑门下, 掩埋小组派车拉, 马车拉到北山崖, 水沟口边埋掉他。
我们窑洞董建义, 唯一不吃脏东西。 人民医院曾行医, 泌尿科里医生跻。 小董上海是原籍, 上海医学院学医。
夹边沟时即相见, 不在一队没寒暄。 1959国庆节前, 农场组织去酒泉, 劳改分局成果展,//《建国十周年劳改成果展》 一家饭馆同吃饭, 我俩坐在同一边。
夹边沟关众人犯, 右派分子多带钱, 也有粮票存身边。 带来当初被刑判, 劳教农场无加餐, 无所花费钱不减。 只要外出遇餐馆, 决不放过吃顿饭。 定量卖饭也饭馆, 只卖半斤小米饭, 或者两个馒头团。 有人为多吃份餐, 只要出来有时间, 接二连三钻饭馆, 一餐一餐吃个遍, 好似钱票花不完。
那天在饭馆吃饭, 我们正好坐一边, 跟他说话坦诚见, 知他积极五六年,// 1956 西北建设热潮染, 支援兰州自愿搬。 原在上海一医院, 主治医师干得欢。 来兰州后主任迁, 省人民医院上班, 泌尿科全归他管。 爱人也在沪医院, 也当医生正生孩, 所以就没跟他搬。 他说爱人独苗担, 岳父母都反对欢, 不许离开上海滩, 否则也就随他迁。
小董岁数卅多年。
那次在饭馆吃饭, 文雅书生小董显, 印象深刻留心间。 餐毕排队右派还, 回夹边沟一路侃, 我跟别人悲预言: 董建义可能命短, 吃饭样子能判断, 细嚼慢咽欠饥感, 吃嘛不香活气干。 旁边有人同意见, 说董讲究少吃饭。 饥不择食大家练, 草籽野菜野地捡, 老鼠捕着更尝鲜, 总之能吃就肚填。 小董不吃肮脏嫌, 说不卫生竟不看。 只吃食堂那点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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