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 卜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假象弥漫,歧路丛生。何以处之?彷徨逡巡。卜以问之,卦有辞应。天昭灵示,心智神明。 占问: 我是否该就此沉默, 在这众声喧哗的时日, 不要道破所有的荒诞, 不言说不被允许的言说? 是否该避往荒岛, 专注于陶版的蚀刻? 是否该结束徒劳的行吟, 遁入世纪间的空白? 卦曰: 君子非默, 豹文虎额。 栖行应时, 日出星没。 占问: 人与生俱来的言语, 已进化为双面的怪物: 一面扩张为无缝的天衣, 能够遮盖媸妍善恶; 一面沦为危险的火种, 刚刚萌生就遭扑灭。 我是否该囚禁我的言语, 如同囚禁灵魂的呼吸? 卦曰: 物具两仪, 阴阳合德。 真诚为用, 周始有律。 占问: 我终身陪伴的诗神, 已憔悴得失却了本色。 她要么佩戴虚假的花环, 欣羡人工塑造的钻石; 要么留连在花港柳溪, 沉溺于叶叶蕊蕊的撷拾。 我是否该离她而去, 还是守护她,纵有万劫? 卦曰: 人诗共病, 其悯可掬。 莫离莫弃, 天地终一。 2008、8、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