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媒体误解,是高福误导
文章来源: 雅美之途2021-04-12 08:47:09



这是乔治高(高福)在成都疫苗会议上的原始幻灯片,公开提出针对现有疫苗保护效率不高的策略。谁的疫苗保护力不高?当然是中国疫苗的保护力低,他提出的这几个策略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乔治高的这番言论曝光后,在海内外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但是他对媒体却这样改口,称海外媒体“误解”:

“【环球时报-环球网报道 记者 曹思琦】 近日,一些媒体和海外社交平台用户炒作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承认”中国研发的新冠疫苗保护率低,中国正在考虑其他接种方案来解决有效率不高的问题。11日,高福在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对此断然否认,称“这完全是误解”。他回应称,在全球科学家讨论疫苗保护效率问题时,他提出了一种未来的科学思考,即如果要提高疫苗有效率问题,可以通过优化接种程序和采用不同技术路线序贯接种来进一步提升”。

乔治高的辩点是,我说的是全球疫苗有高有低,没有说中国的疫苗保护力低:

“全球的疫苗保护率测试数据都有高有低,如何提高疫苗的保护率,这是需要全球科学家考虑的问题,” 高福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对此,我提出了我的思考,比如在剂次、剂量和接种间隔上优化接种程序,比如采用几种疫苗交替的接种(序贯免疫)方式。”

乔治高是个低级的辩手,公开否认自己的幻灯片,他是学者,没有想到他更不顾基本的事实。作为高中的辩论载判,如果乔治高参赛,我会在第一时间判他输。

在至今的中国疫苗中,只有科兴疫苗在巴西经过了相对严格的临床试验,保护率只有50%。其他疫苗均不公布数据,我们猜测低于50%,国药在秘鲁的部分临床试验确实低于50%。这些推测都是有科学基础的,因为科兴和国药的疫苗所刺激产生的抗体量远低于恢复期病人的抗体。

乔治高应该与他的实验室和其他同行,讨论我在下面阐述的基本事实。首先努力把科学弄清楚,不要面对媒体越描越黑。这可是关乎亿万民众的大事,不仅是对中国人民,也是对世界人民应该负的责任:

“乔治高所说的序贯接种,叫Sequential immunization, 应该不适合新冠病毒,更不适应中国的现状。

序贯接种的原理就是分开打不同的疫苗,先打牛津后,再打辉瑞,希望给人们曝露不同或更广谱的抗原。英国当时因为疫苗有限曾经想做临床试验,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看见过具体的结果,可能是因为现在疫苗的产能上来后放弃了。对于那些血清型比较复杂的病毒,像登革热病毒,序贯接种或许是一种考虑;对于中和抗原变异很快的艾滋病毒也有尝试。即使这样,因为登革热重复感染容易产生ADE, 所以混和注射也有风险。

但是针对中和抗原很明确的新冠病毒,所谓序贯接种应该不适应。对于新冠病毒感染,至今没有发现ACE2之外的病毒辅助受体,S蛋白也只有一个并且变异率相对不高。只有一个受体和一个相对稳定的中和抗原,考虑到疫苗制备工艺的不同,所以美国至今反对混和着打不同的疫苗。

在免疫学上有个术语叫priming,为机体对有效免疫反应的铺路或预温,也就是调动免疫系统。这个过程是通过佐剂来完成的,而补体C3d作为自然佐剂能够降低抗原的剂量。佐剂的作用主要是刺激抗原呈递细胞,与混和注射是两码事。

乔治高玩弄这个序贯接种的概念是不恰当的,对现今的中国甚至是危险的。中国现在手里只有灭活疫苗和Ad5疫苗,Ad5疫苗因为78%的中国老百姓存在预存抗体,基本上不会有作用。按照乔治高的优化组合接种不同疫苗的策略,就是给人打不同的灭活疫苗,今天科兴,一个月后国药,这会增加ADE的机会,他完全是在胡来。乔治高不仅不懂免疫学,他甚至连自己武器库有什么弹药都不清楚,就指挥着对亿万群众的免疫计划”。

“从免疫学角度看,乔治高的这段话,只有“多次”是对的,“少量”和接种不同的疫苗都是错误的。

“少量“应该改为“适量“,诱导免疫反应不是越少越好,免疫动物时抗原量太少可以沒有免疫反应,抗原量过大反而可能诱导免疫抑制或免疫耐受,根本产生不了抗体。只有根据副作用和抗体滴度以选择抗原量,所以辉瑞疫苗的30微克和Moderna的100微克都是根据自己的实验摸索出来的。在后续抗体与抗原的结合也是这样的,它们的结合曲线是呈钟形的,只有适中的抗原才能达到与抗体的最佳结合度。

乔治高认为先注射一种疫苗,再注射另一种疫苗去加强,这样才是“更佳方案”,这种说法错的不是一般的离谱。国际上有人试图混和打,那是疫苗短缺时没有办法的办法,怎么可能上升到最佳方案?免疫反应是非常特异性的,第二次加强注射是针对第一次相同抗原的特异性免疫记忆反应。如果第一针与第二针是打的是不同的疫苗,抗原都可能不同,工艺更是各异,那么第二针诱导的恐怕会是原发免疫反应,最终会得到抗体质量不高的结果。

大家可看我附上的托尼•福奇的图表,第二次注射同种辉瑞疫苗能够产生高30倍左右的抗体滴度。高亲和力的抗体是在生发中心选择的结果,而这种选择是人体免疫系统记住了第一次同样抗原的刺激。

乔治高的说法也与美国医学界的观点相违背,美国是反对交叉打不同的疫苗的,可见我以前的博文:

“Hilary讲我们现在收到的疫苗是辉瑞的,也会是首批人的注射疫苗。辉瑞和Moderna都是两个剂量,Janssen是单个剂量。一旦打了一个厂家的疫苗,只能打同一厂家疫苗的第二剂量,不能交叉打。在第一针打疫苗后,就必须预约第二次疫苗的注射时间。必须完成两个剂量,否则保护力不够,这点Bill着重强调了,我们知道B细胞成熟产生高效的抗体需要至少两个剂量”。(引自雅美之途:终于定了打辉瑞疫苗的时间 (2020-12-15 08:13:41))

乔治高是优秀的结构生物学家,不太懂免疫学和医学可以理解,虽然他拥有兽医背景。但是在制定防疫策略时,他还是应该多问免疫学家或感染科医生。

乔治高作为主帅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我给他的建议是:“Don’t mess up our immune system!””。

也可以看我以前写的内容:“横向比较国药和科兴疫苗与辉瑞疫苗刺激产生的抗量含量。图1A,国药和科兴疫苗刺激产生的抗体均低于恢复期血浆的抗体含量,与以前科兴报道的相当于恢复期病人的14-40%抗体含量的报道相似。图2来自BioNtech的Nature论文,最右边的HCS是恢复期血浆中和抗体含量,为602单位,辉瑞疫苗第二剂量打后,抗RBD的中和抗体可以高达7000,几倍到十倍。图3来自托尼,辉瑞疫苗二次注射是首次注射产生抗体量的几十倍。这部分解释了为什么灭活疫苗的有效率低很多,我们还没有说T细胞。当然补体学家总是更重视抗体,只有时髦的科学家才研究T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