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对美国控制病毒的信心和意大利的封国
文章来源: 雅美之途2020-03-12 21:56:07

现在武汉冠状病毒向全世界蔓延,全球已经达到12.5万人感染,世界其他地区的感染人数已经超过了中国的50%。因为中国的感染已经被控制住,所以全球其他地方的感染总量超过中国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些情况促使世界卫生组织将武汉冠状病毒列为大流行(pandemic)的级别,全球政府和人民都面临挑战。

以现在的数据为基础,让我做点小算术。我前天算过,因为变化太快,只有昨天重算,但愿拥有数学脑袋的儿子不要笑话我。美国人口327百万,法国人口66百万,美国人口是法国的4.8倍,而法国感染冠状病毒的总人数是美国1,784/1,016=1.75倍。法国每百万人口的感染人数是27,美国是3.1,法国是美国的8.7倍。意大利每百万人的感染数高达169,为美国的55倍。 我以为以此逻辑觉得中国因为人数总量大,平均感染应该是最低的,至少好过美国。算算还真让我吃惊,中国百万感染人数为58(80,778/1,386)人,为美国的18倍。当然这只是使用美国早期的数据来比较的,美国感染人数呈上升趋势,中国基本完全控制住了, 还有美国应该从中国的经验学到更多才对。

我现在对以前认为的美国不会造成大规模蔓延的观点有些保留了,认知永远随证据而修饰,但是我对美国的做法还是有信心的,在这里对美国目前相对好的数据解释几点:

首先,美国永远比欧洲保守。美国人做事向来直来直去,为了保护自己的国民,从来没有什么面子可讲。美国率先禁止来自中国的航班就是明证,很早的时候就采取了措施,不惜背上骂名,虽然美国前不久沒禁来自意大利的航班说不过去;

其次,美国的防控掌握在技术官僚手里,因为新闻的自由,他们在民众的不断批评声中改进。政客不能干涉CDC和NIH等专业机构的独立判断,像Anthony Fauci根据自己的专业素养在国会作证指出的新冠病毒的蔓延趋势,可以与川普总统的言论直接相反。这些不同给白宫压力,让川普做出包括禁止欧洲航班飞美国的重大改变;

第三,美国的民间力量不可忽视,甚至会成为抗击冠状病毒的主力军,像华大叫停学术报告和禁止所有校方资助的旅行,今天也决定加入哈佛、耶鲁、斯坦福、MIT、哥大、杜克等东西海岸名校的行列,将实体课堂改为网上电大般的教学。这些都是私营机构根据疫情的做法,虽然也配合政府,但是有些做法会比政府超前很多。美国不搞一刀切,基层社区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判断,

最后,美国拥有世界上无人能比的生物医学科技,这种领先程度还在扩大。你只要坐在华大的报告厅就知道了,每天都有让你惊叹的发现。中国现在用的检测技术是美国诺贝尔奖得主发明的PCR,我在30年前抵美国时开始在实验室学的技术,我们知道中国检验的技术在开始阶段只能查出35%左右的病人。美国现在用于检测冠状病毒的方法是测定病毒的复制率,具体怎么做的我还不太清楚,莫非是MIT教授张锋的那篇文章也参与进去了,但是据说比简单PCR的灵敏度和特异性高很多。

意大利封国了。他们最后悔的是学校沒有提前关门,然后让感染的孩子们将病毒传给了他们的父母和祖父母。意大利作为一个国家也好,民族也吧,他们的家族聚集性与西班牙相似都非常强,这是与德国或英国等北欧国家很不同的地方。在不是太远的年代,意大利祖孙三代住在一起的情况非常多见,这个传统也带到了移民社会的美国。美国意大利后裔到很晚才与別人通婚,大家可从《教父》里的情节中看出。我们对西西里民众的热情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另外他们的习俗是喜欢肢体接触。我们在意大利时遇到过这种情况,作为陌生人的意大利街头民众,觉得我们三岁女儿可爱就去摸她的脸,这在美国是很少见到的。在意大利有些餐馆是晚上8点才开门,吃晚餐可以到深夜转钟,在很小而聚集的空间里有说不完的话。这些习惯都会有助于冠状病毒的传播,我以前说意大利政府松散而无能,他们的医疗投资也短缺,但是这次严谨的德国也有1622例了,还会倍增。说到孩子,这次几乎是个罕见的现象,很少有10岁以下的孩子感染冠状病毒,所以那个油画里三岁孩子的家庭故事恐怕不是事实。这是一个十分令人感兴趣的科学现象,他们肯定被感染了,那么他们的受体是否对冠状病毒不敏感?他们机体的免疫系统为什么在杀死病毒后对自身的机体手下留情,免疫系统停止了攻击反应?

对意大利这个我们在欧洲访问的第一个国家,我们总希望能有机会重返。如果我再次见到Tuscany(托斯卡纳)的小村庄时,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来自武汉的人,我会深感愧疚。虽然任何人都不应该对自己的疾病有罪恶感,这是全世界通用的医学伦理学,但是武汉早期错过了太多步骤,500万出来的人将病毒传向了全世界,责任还是有的。我已经向包括阿肯森在内的美国人说了道歉,他说沒有必要,他是医生可以理解,普通民众就会有不同的反应。意大利是对西方文明贡献最大的国家之一,与希腊齐辉,他们的现在的居民说从来沒有见过如此危情。我以后会在罗马的街区或佛罗伦萨的小酒吧里,对达芬奇、米克朗基罗和Raphael的后代们亲口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