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塘的鱼_文学城博客

跑步看世界(45)－古巴哈瓦那

2018年12月26日

这次去古巴哈瓦那（La Habana），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我芝加哥的大学同学发微信说，校友会跑团要组织去跑哈瓦那国际田联认证的马拉松比赛，我立马表达了兴趣要参加。因为古巴和北韩是现在唯一还坚持社会主义的国家，据说很穷也很神秘，让我充满了好奇心。当然哈瓦那曾经辉煌一时，并拥有悠久而丰富多彩的历史，是一个非常热门和有吸引力的旅游胜地。我也有朋友暑期刚刚去过古巴，告诉我，去古巴旅游的手续并不复杂，心动不如行动，就这样决定了11月中旬去古巴哈瓦那参加半程马拉松赛并到哈瓦那一游。

接下来先到网上报名参赛，报名费100美金左右，然后确定机票，达美有亚特兰大直飞哈瓦那的航班，但去程机票卖光了，我只好到迈阿密转机。跑团联系了一家在地华人旅行社，询问了三天接机送机，酒店和专车服务，参观一些著名景点，要1600多美元。感觉有点小贵，而且行程固定没有多少自由度，最终决定自由行。从Airbnb订了一个民居，每晚70美金左右。从美国去古巴非常方便，许多航空公司都有飞古巴的航班，据说每天有100多个航班。可以从网上订机票，出发办理登机牌的时候，花50美金买个古巴签证就OK了，当然要说明旅行是去支持古巴人民，也有其它的一些选项。

去哈瓦那前，先说说古巴吧。古巴历史悠久，目前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1515年被西班牙人占领，是西班牙的殖民地。随着社会发展，先后从非洲和中国引入不少劳工。所以现在古巴基本是由白人，黑人，黄种人以及混血人组成。19世纪末的两次独立战争，美国占领了古巴。随后的半个世纪，古巴是美国的经济和政治盟友。美国通过古巴的傀儡政府控制古巴，所以古巴曾是美国游客的热门目的地，有“美国人的后花园”之称。到1959年，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取得胜利，一切财富收归国有。因此所有的有钱人都逃离了古巴，只剩下带不走的不动产和如今在古巴满大街的一辆辆老爷车。从此美国政府一直非常仇视这个眼皮下的新生政权，1961年美国雇佣军进攻古巴失败后，就开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经济封锁。在卡斯特罗上台后，古巴因其在二十世纪下半叶在世界政治中的关键作用而在全世界广为人知。在苏联和美国之间的冷战期间，古巴是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期间的关键角色。

比赛时间是11月18日星期天，我15号早上从多伦多赶回亚特兰大，晚上飞迈阿密，飞机晚点，到酒店都快凌晨2点了，16号早上7点又赶回迈阿密机场，直飞哈瓦那，这个行程虽然有些不便，但达美一路把我升等到头等舱也算是一个补赏，从迈阿密飞哈瓦那只需1小时左右，飞机上午10点正点到达位于哈瓦那市中心以南的José Martí国际机场。出来后换了100美金的古巴代金劵(CUC), 拿美金换要交所谓的10%的仇恨税，其它货币没有这个仇恨税，100美金换差不多86库克(CUC)。

本来出发前，出租房的房东问要不要出租车，回了要，但没有答复，也没有看到有接机的，就直接奔出租车站，要了一辆出租车30CUC（相当于35美金），给司机看了老城出租房的地址就出发了。先前有朋友说美国的手机在古巴不能用，但路途中发现我的Verizon电话公司在哈瓦那有信号，这下把我高兴坏了，立马就给房东打了两通电话，让他等着我好拿钥匙。话说回来，到了老城，出租车司机居然迷路了，害得我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时Verizon发来短信，说我到古巴每日消费已经超过150美金的定额，我就打了几通电话，这个收费有点太离谱了，想想如果万不得已，决定暂时关闭Verizon的服务。到了出租房，房东已经等在那里了，拿了钥匙，与房东聊了一下。房东提到要不要换现金，我想换的100美金肯定不够，就又换了300美金的库克钱。我也提到喜欢古巴的雪茄和朗姆酒，以及想买个上网卡。房东带我到附近的酒店买上网卡，本来一小时的卡，只需1库克，但酒店收了我3库克。出来时房东给我一个小包，里面有一支雪茄和一小瓶朗姆酒，让我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那瓶朗姆酒后来成了星期六晚餐跑团的壮行酒。

16号下午去国家酒店领取了半程马拉松的参赛号码和Ｔ恤，了解马拉松的赛道路线与相关情况。在那里遇见两位来自纽约和北卡的参赛者，随后在酒店及其花园观赏海景及城市风景线，期间偶然发现那里有一个当年古巴危机的导弹发射地道的遗址，并可以参观。可能是古巴和美国太近，导弹的个头都比较小，而且地道也不是很深，感觉跟小孩玩家家似的，感觉没有报道中那么可怕。后来我们跑团比赛结束后，还来这里晚餐，看到当年江泽民和胡锦涛与卡斯特罗的合影。

第二天17日早上先热身跑了一圈，天气比较凉爽。话说哈瓦那是古巴共和国的首都及最大城市，全国经济和文化中心。位于古巴西北部海岸，地处热带，四季变化小，有“加勒比海明珠”之称。城市里有不少古老教堂，城堡，广场，博物馆，纪念碑，公园，图书馆等，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哈瓦那也是全国工业中心，最著名的当属制糖，雪茄烟和朗姆酒。作为一座具有伟大建筑特色的城市，哈瓦那老城及其防御工事于198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

城区通常分为老城和新城两部分，老城是建筑艺术的宝库，拥有各个时期不同风格的建筑，至今还留有许多西班牙式的古老建筑，其狭窄的街道和悬垂的阳台，曾经是哈瓦那商业，工业和娱乐的传统中心。就在我住的出租房隔壁就是一家医院和印刷厂。新城是拉丁美洲著名的现代化城市之一，街道宽阔整齐，拥有不少现代的宾馆，饭店，公寓，政府大厦，和外国使馆等。

跑步途径老城，海滨大道，国会大厦，唐人街等。老城的建筑墙壁老旧，无数的建筑物已经空置，甚至倒塌被遗弃，述说着沧桑岁月。由于经济落后，无法修复，让城市失去了不少的光彩。但在老城跑步时，也能够看到许多地方都在修缮。据说这是一项耗资35年的数百万美元修复工程的一部分，旨在恢复历史使哈瓦那更具吸引力。沿着海滨大道，海风阵阵，风光迤逦。途中遇见一位年轻小伙子，跟我一起跑了一下，然后主动问我明天参赛结束后，希望我把跑鞋给他，他还特地把他的旧鞋跟我看，确实都没法再穿了，我就爽快答应他了。跑步在海滨大道的路上，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青年，跑到我身边一个劲问我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热情有加，“吓得”我撒腿像箭一样跑走了。

18号起了一个大早，出租房离比赛起点和终点(就在国会大厦前)差不多10分钟跑步距离。凌晨下了一点雨，感觉湿度大而且有点闷。由于跑团是国内第一家组团到古巴参加该项赛事，有校友专门联系了中央电视台来采访，随后在央视西班牙语频道播出。我也是第一次出镜，看到自己路途中的跑姿。由于天气湿度大，太闷，加上骄阳似火，气温高达近30摄氏度，自己满身大汉，体力消耗很大，最后以2小时出头的成绩跑完21公里。哈瓦那是我到海外的第一跑，本来计划2小时以内跑完，但人算不如天算，加之三天内从寒冷的多伦多到夏季气温的哈瓦那，身体可能也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事与愿违但作为一位以娱乐为主的跑步爱好者，经历比成绩更重要。在终点再次遇见那位要鞋的年青小伙子，把我湿透了跑鞋给他，看他高兴的样子，我也乐在其中。在终点，发现不少要鞋的，跑团校友也遇见同样的事情。

哈瓦那马拉松赛是国际田径联合会(IAAF)和国际马拉松与远程竞赛协会(AIMS)认证的国际比赛。今年哈瓦那的马拉松赛有四个不同的距离：5公里，10公里，半程马拉松（21.1公里）和全程马拉松（42.2公里）。跑一圈赛道是半马距离，跑两圈全马。赛道经过许多哈瓦那城市最具代表性的地标，包括国会大厦，革命博物馆，海滨大道，和著名的革命广场等风景名胜。比赛日期是11月18日，这是古巴具有象征意义的日期，因为这是他们的体育文化和体育国庆日。此外，它也恰逢是这座城市(建于1519年)的499年的生日，也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82年宣布为世界遗产的日子。

今年有来自51个国家的6,000多人参赛。大约1,600名参赛者来自海外，最多的来自美国（278人）说明美国人民对古巴还是很有感情滴，其中包括好莱坞电影明星威尔史密斯参加了半程马拉松比赛。其次是墨西哥（90人）和法国（84人）。我们跑团8人，5人参加半马，3人全马。在终点线遇见一位来自加拿大多伦多的老者，跑完他第100次马拉松赛，精神可嘉，不少人纷纷跟他合影留念。今年男子马拉松赛的冠军是古巴运动员Henry Jaen，成绩是2小时33分59秒的；女子冠军是Yudileyvis Castillo成绩是2小时53分51秒。

在哈瓦那前后跑步三次，包括参赛的半程马拉松。老城区和中心区是最主要的旅游景点集中区，领略了哈瓦那老城作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的风采。除了星期天参赛以外，我19号星期一早上，特地在老城南部区域跑了一圈，印象最深的是遇见中小学学生上学，巷子里三五成群，穿各式校服的孩子走步上学。好像上课前，大家要集中讲什么事。跑步途经主要地标包括老城的四个历史广场，教堂广场(Plaza de la Catedral)，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 圣弗朗西斯科广场(Plaza de San Francisco), 和老广场(Plaza Vieja)。

教堂广场修建于17世纪末，广场北部是哈瓦那圣哥伦布教堂 (Catedral de San Cristobal de la Habana)，这是一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是古巴最大的教堂，清晨跑步到这里景色很美。广场西面是El Patio餐厅，这家餐厅以前是建于1751年侯爵府。广场西北边巷子里的街中小馆(El Bodeguita del Medio)，通常叫五分钱酒馆，是当年海明威经常喝酒的地方，点一杯当年他至爱的古巴Mojito是不错的选择，但通常要排队等候。酒馆外面墙上有海明威的画像以及密密麻麻的游客签名。广场的东面是建于1746年的阿尔克斯侯爵府(Palacio del Marques de Arcos) 和龙碧勇伯爵府(Casa de Lombillo) ，广场的南面是最古老的，修建于1720年的巴约纳伯爵府，现在改建为殖民地艺术博物馆(Museo de Arte Colonial)。

武器广场是历史最悠久的广场，在16世纪，它是城市的市中心，哈瓦那的总督就是从这里的阳台上观看各种演出。广场中心是古巴国父卡洛斯·米盖尔·塞斯贝斯(Carlos Miguel Cespedes)的雕像。广场西边是建于1776年的哈瓦那总督府。1902年，古巴共和国在此宣告成立，总督府作为总统府直到1920年。广场东北侧是皇家力量城堡(Castillo de la Real Fuerza) ，它是哈瓦那的第一座要塞。广场北侧的第二端点宫于1772至1776年建成，是1902到1929年间古巴议会的所在地。

在广场东面是建于1827年的小殿堂(El Templete) ，这座具有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小建筑是为了纪念哈瓦那建城，以及1519年在哈瓦那举行的第一次弥撒而建设的，因此它旁边的木棉树被古巴人视为神树，每年11月中旬都有大量群众来此祈福。他们会绕树三圈，许下愿望，并掷下一枚硬币。据说这样愿望在来年就会实现。我16日晚上路过那里，正好看见老长老长排队的人群，不知为何？正好一位女士在旁边，问起怎么回事，她热心介绍了许愿祈福的事情，看我很有兴趣，告诉我去跟看门的讲，我是外国人，不用排队进去，但我没有那么做。

老广场修建于16世纪，那时候是露天市场。老广场东北角有Camara Oscura(暗室观景台) 这个观景台2001年建成，光线通过一个直径为180米的镜面反射到一个有凹陷的屏幕上，能够看到半径5公里之内的景色。别有一番景致。老广场不大，翻新了部分房屋。广场四周主要是餐饮店，是我这次在哈瓦那主要的用餐地点。许多餐厅有乐队表演，他们的音乐很有拉美豪放色彩。19日早上发现老广场里还有一所学校，广场上孩子们举行仪式，并把广场当体育游乐场地。

圣弗朗西斯科广场是因为旁边的圣佛朗西斯科修道院(Convento de San Francisco de Asis)而得名，它始建于16世纪的末期，并在1730年进行过翻修。广场原是商业用途，并且砌有围墙。圣佛朗西斯科广场是哈瓦那的第二大广场，不但历史悠久，而且也因为哈瓦那的总督曾于1763-1794年居住在此，而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商业大楼(Lonja de Comercio)于1907-1909年修建，原来是作为哈瓦那的股票交易市场。后来经翻修后，现在是哈瓦那最漂亮的商业办公区以及使馆区域之一。圣佛朗西斯科修道院本来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宗教场所，它于1548-1591年开始修建，整个修建过程花了200多年才完成。修道院当时的主要用途是作为西班牙贵族的墓地。修道院在随后几百年的历史变迁中，曾经作为古巴海关的档案管理处，古巴邮政总局和古巴通信部。在革命胜利后，古巴政府恢复了它的历史原貌，并作为重要物质遗产保存下来。现在已经不作宗教用途，而是用于游客参观和举行古典音乐会。在我看来，在保存历史文物文化方面，古巴共产党的卡斯特罗比老毛子做得聪明多了。

位于哈瓦那老城区的国会大厦 El Capitolio是古巴最具特点的建筑与地标，大厦建于1929年，据说是华盛顿特区美国国会大厦的一座复制品，我觉得看上去确实很像，目前塔顶部分正在修缮。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六大国会宫殿之一，大厦里有一座象征着共和国的女神雕像。它曾是古巴共和国参议院和众议院的所在地，目前是古巴科学学院，古巴科技和环境部，和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所在地。

革命广场原名为人民广场，于1959年古巴革命胜利后建成。周围是古巴很多重要的机关，广场的正中央是何塞马丁大理石雕像(Menmorial Jose Marti)，何塞马丁是古巴最著名的革命领袖和诗人，雕像后面是瞭望塔。广场南侧是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广场北面是内务部和古巴通信部。内务部的外墙上有巨大的切格瓦拉像, 通信部墙上的头像是另一位革命司令卡米罗(Camilo)，他与卡斯特罗当年共同领导了古巴革命的胜利。革命广场周围的建筑还包括古巴国防部，古巴国家剧院和国家图书馆。

在国会大厦的北边是哈瓦那大剧院，因著名的古巴国家芭蕾舞团而闻名。古巴国立芭蕾舞学校拥有四千多名学生，是世界上最大的芭蕾舞学校，也是古巴最负盛名的芭蕾舞学校。在国会大厦的南侧是唐人街，有大牌坊，但已经没有传统的唐人街的景象。革命历史博物馆坐落在东北方向，原是古巴总统府(1920年到1959年)，博物馆陈列了古巴近现代史的各种文献和实物。

除了跑步以外，其它的见闻也是颇让人回味无穷。先说说热情好客的房东吧，除了送我雪茄和哈瓦那俱乐部(Havana Club)的朗姆酒(Ron)外，我居住期间，洗发水和香皂用光了。用屋里的电话跟住在附近的他联系，他告诉我马上去买，差不多20分钟送来，中间怕我着急，还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排队买东西队伍有点长，可能要晚到一会儿，这点小事让我感觉到他对人的真诚，虽然我走的那天房里断水了，但我对房东的好感依然如故。

17日下午路过一家理发店(据说理发店都是国营的), 正好看见理发师给一位顾客剪平头，好喜欢，就进去问了能否帮我也剪一个类似的平头，理发师立马答应了。剪头中跟理发师用有限的英文交流，聊得很欢。得知他正在收听棒球比赛的实况，一下子把我带回到40多年前，我们也是用收音机收听体育比赛和新闻，时空的转换，让我倍感亲切。当我聊起为什么不买个电视看比赛时，他说买不起，并让我下次来古巴给他带一台电视，我告诉他如果古巴海关允许，我一定给他带一台。我后来知道他叫Jose，他还专门给了我他的名片。剪完发，我们一起留影以作纪念。

在老城范围，也走访了他们的自由市场，国营商店，药店，个体早餐店，差别就像当年北京的老外用中国的外汇卷，如今我也体验一下那样的感觉。外宾买同样的东西要多花上十倍的钱，我想真的是社会主义的特色。街上和观光摊点到处都是古巴革命的英雄人物切.格瓦拉的头像，成了一种古巴文化。但在政府部门的建筑里许多都是卡斯特罗的像。

看到大街上不少老爷车兜风的游客，我也前后两次嗨了一把。哈瓦那的老爷车之多，堪称世界之最，也是哈瓦那最具风情的独有风景线。各式各样的老爷车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哈瓦那的另外一道风景线是城市免费的公共Wi-Fi热点，一般都是在街心公园，一群民众或坐或站，上网，聊天，视频，不亦乐乎。

我觉得到哈瓦那的三部曲是到老城跑一圈，坐老爷车兜风，抽雪茄，当然古巴美食美酒也要品尝。对我来讲，古巴是一块社会主义体制的活化石，社会主义的公有制，人民生活水平的落后，货币的双轨制等跟当年的中国如出一辙。如今卡斯特罗家族统治的年代一去不复返，古巴有了新的总统，希望古巴能走出一条新路，创造国强民富的奇迹。(完)

附跑步照片91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