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小猫小小年纪就奢侈腐化,最喜欢我在她背上抚摸+按摩,尤其是脊柱两边的肌肉。每次都享受得不得了的样子,说:好舒服! 今天,我准备烤鸡,给鸡身上抹盐,把鸡翻过来翻过去地来回搓揉。 她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妈妈,鸡很舒服,是不是?
去比萨店吃饭。带她去上洗手间,她一边尿尿,一边问我:是什么声音? 我侧耳一听,说:没什么声音嘛。这是你尿尿的声音啊。 她哈哈大笑,说:不,这是马桶里在下雨! 同一天,一边吃比萨,我们一边秉承一直以来的传统:用中文说话时,仗着旁人都听不懂,可以尽胡说八道之能事。 一个男人从我们桌边走过,我说:宝宝,去,去打一下这叔叔的屁股。 老鼐皱了皱眉,想笑又不敢笑。 托小猫目送着男人走远,转过头来嘻嘻笑着说:不。 我说:为什么不? 她说:因为他的屁股脏,有臭臭和尿尿。 老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好几个月前托小猫就有过同样的思考:她不能亲自己的屁股,是因为“那里脏”。) 昨天带她到火车站前的小花园去玩。她单脚跳时重心不稳摔倒了,右脚踝擦破了皮。 今天她对她爸爸说:“妈妈让我跳,我摔倒了。” 好家伙,这个“让”字用得很暧昧啊。到底是“允许”呢?还是“命令”呢? 托小猫说:我爱你,妈妈。 我说:好,我也爱你。 她说:我也爱爸爸。 我说:好。 她思考了一下,说:我也爱我自己。 听到最后这句话,我猛地转过头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绝对是她自己的引申。 然后我笑了,说:好,就是应该这样! 周末早上起床前,她爬到爸爸妈妈的大床上来,数数玩。先用法语数到了一百,又磕磕碰碰地用中文数到了一百。 老鼐卖弄,也开始用中文数数。刚数了几个,就被托小猫的哈哈大笑打断了。 我说:你笑什么? 她说:爸爸是法国人,他用中文数,我觉得太好笑了。 我立刻用法语数起数来。她果然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是中国人,你用法语数,我觉得太好笑了! 我说:那你用中文数数的时候,你笑不笑? 她说:不。 我问:为什么? 我以为她会回答:因为我也是中国人。 没想到她说:“我不笑,是因为我正在数数啊。” 这回轮到我狂笑了,原来她不笑的理由竟然是“嘴没闲着”…… 有一天,从她问了“鼻子是用来做什么的”生发开去,我们有了以下的对话: 我:没有腿怕不怕? 她:没有腿,肚子就碰到地了。 我:没有眉毛怕不怕? 她:没有眉毛,人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没有指甲怕不怕? 她:没有指甲,我们就不能剪指甲了! 我:屁股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以为她首先会说“拉臭臭尿尿”) 她:屁股是用来坐的。 我:嘴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嘴是用来吃饭、喝水、说话的。 我:没有头发怕不怕? 她:没有头发不漂亮,但是不怕。 以上对话充分证明托小猫是一个有现实主义意识但也会从新颖角度考虑问题的、纯朴实在但也不乏诗意的姑娘。
托小猫最近话多得让人无法忍受,不仅主动用画外音描述眼里所见的一切事物,而且就任何事情都可提问。比如:为什么我们家附近有个超市呢?为什么摩托车可以下台阶呢?为什么有秋天呢? 一般情况下,我努力地回答她。但是实在烦不胜烦时,也就嗯嗯啊啊敷衍了事。她的“为什么”已经成了习惯,任何情况下都可使用。比如我说:你在马桶上不要晃来晃去,小心摔下来!她问:为什么呢? ——这让我怎么回答? 有时候她建议互换角色:“妈妈,现在你是宝宝,我是妈妈。” 没问题,正中下怀。我让你看看做妈妈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我开始咬着舌头问她:“妈妈,天是什么颜色的?” 她说:“蓝色,有时候是灰色。” 我又咬着舌头问:“妈妈,我饿了,怎么办?” 她说:“我们这就回家,我给你吃小熊饼。……可是我不会给你吃很多。” 我问:“为什么呢?” 她说:“吃多了你会太胖。” 我问:“妈妈,为什么我不可以太胖呢?” 她顿了一下,说:“因为如果你太胖,做新娘子时你的丈夫会不高兴。” 我愕然。这种取悦男人的封建思想是哪里来的?难道是我教的?不可能吧? 还是上面的场景。我接着问:“妈妈,为什么你的头扁扁的呢?” 她语塞,打量了我片刻,说:“因为你……啊不,因为我的妈妈的头也扁!” 我笑得抽抽。 我又问:“妈妈,为什么你爱我呢?” 她:“……这个问题太难了!” 我:“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她:“妈妈。” 我:“不,妈妈是我对你的称呼。你还有个名字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拼命想了很久,没想起来。于是说:“我们现在换回来,你又是妈妈了!” 我说:“好。” 她问:“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得到回答后,她立刻说:“现在又换了,你又是宝宝了!” 我说:“好。”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殷切期待。我开始东扯西拉地问她:“妈妈,梅花鹿有几条腿?”“妈妈,男孩子肚子里会不会有小宝宝?”“妈妈,人喝水,那车喝什么呢?” 她耐着性子一一作答。然后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快问我叫什么名字呀!” 有关名字,现在托小猫说话相当得体。以下是经典对话: 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我的中文名是……,法语名字是Helene。 我:你姓什么? 她:我的中文姓是……,法语姓是……。 我:咦,你为什么有两个名字呢? 她:因为我的妈妈是中国人,我的爸爸是法国人。 我:那你呢? 她:我是中国人和法国人。 户口调查结束,开始进入自恋泛滥+母爱泛滥+胡说八道的阶段了。 我: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呢?是不是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呢? 她:是的。 我: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呢?是不是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呢? 她:是的。 我:你为什么这么有性格呢?是不是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呢? 她格格笑着说:是的。 老鼐说:喂,差不多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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