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曼用的是中间泳道。

麦奇文和陈明快已经到了深水区，趴在池边假装聊天，用眼角观察着叶启明。

叶启明先划了两下，停下来探探深度，脸上出现一丝犹豫。停了一分钟的样子，他从中间泳道钻到旁边的泳道，开始往深水游。
 
他游得非常慢，姿势很奇特。麦奇文奇怪地小声问： “ 他游的是什么姿势？ ”

陈明快把脸埋在胳膊里，已经笑得喘不过气儿来了。她也小声回答：“ 狗爬式。”

话音才落，只见叶启明扶着泳池边停下来大口地喘气儿，脸色被池水映得发绿，游泳眼镜不知道是用了多久的货色，居然橡皮断掉，落在水中。

他休息了三次才游到泳池的另外一头。

李小曼已经游了一个来回。她怀疑地问： “ 你不是说你游泳很好，在你的一帮朋友中是最好的？”

叶启明喘着气解释： “ 我去年夏天每个星期都游，今天还没下过水，这是第一次，需要时间适应。”

也就是说，他将近一年没有进过游泳池了。而且他去的游泳池，泳道之间没有分割，他从未试着从这头游到那头，最辉煌的成绩是横渡。偶尔跟着姐姐姐夫去海边度假，与其说他是在游泳，不如说他在泡澡晒太阳。

李小曼点点头，说： “ 你休息休息，我先游了。 ” 说着她蹬着池壁冲出老远，再一次向另一头游去。游到那一头，她爬上岸去卫生间。

麦奇文迅速地换到叶启明旁边的泳道。

李小曼回来，看见原来的泳道被占，很自觉地跑到麦奇文原来的泳道。

叶启明不好意思老歇着，深吸一口气，学着李小曼的样子蹬一下池壁，冲了出去。

麦奇文接着也冲了出去。叶启明扶着池边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麦奇文已经以自由泳的姿势游到了对面。叶启明游到头的时候，麦奇文已经打了一个半来回。

四条泳道四个人，一个男人三个女人，这男人靠着池边上气不接下气，三个女人像三条鱼一样在池中来回地穿梭，变着花样地表演，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仰泳，叶启明看得眼睛都直了，暗叫一声惭愧。

他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坚持，渐渐地可以做到中间只休息一次就能从一头游到另外一头。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从更衣室刚进来，站坐在池子中间边一边试探水的温度，一边观看水中来来回回的表演，一边打算从扶梯那里下去。

陈明快觉得差不多了，冲麦奇文使个眼色。

叶启明靠在深水区喘气，麦奇文游到了浅水区。

叶启明点壁出发，在游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麦奇文像一条水雷一样起游，这次她用的是蝶泳。霎那之间游泳池像进来一条大个的鲨鱼，尾巴扑腾扑腾地拍打着水面，激起一阵阵的水花和波浪。

叶启明的眼睛霎那之间除了水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抬头张开嘴喘气，一股股水流却冲进了嘴里，他赶紧闭嘴，却张开了鼻孔，水流冲进了鼻子。

他连呛带喝，连着咽了好几口水。没有游泳眼镜，眼睁不开，什么也看不见，顿时慌了手脚，身体发沉，人往下滑。

他连忙伸出手臂往池边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他越急越慌，越慌越乱，越乱越急，终于使劲全身的力气抓住一个东西，随着一声女孩子的高声尖叫，那个在试探水温的女孩子的脚被叶启明抓住，落入水中，挣扎着，扑腾着。叶启明的手还在乱摸乱伸，一把抓住女孩的泳衣肩带，顿时两个人一起往下沉去。

岸上的救生员看看不对，立刻跑下高台跳入水中，抓住拉开叶启明，从身后拖着女孩游到池边推上岸。

麦奇文早已返回，从身后用胳膊绕过叶启明的脖子，把他拖上岸。

叶启明哀叫着： “ 我的腿抽筋了 ——” 话还没说完，吐出一口水。

麦奇文听他叫出声，松了一口气，不管他的哀叫，跟救生员换个位置去安慰那女孩，问：“你怎么样？”

女孩对着叶启明破口大骂：“你没长眼啊？怎么乱拖人下水？你脑子进屎了还是进水了？”

叶启明继续哀叫：“我的腿抽筋了，我的腿抽筋了！”

救生员见他没有生命危险，喝斥道：“叫什么叫？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说着抓住他的腿慢慢地推送着，问： “ 感觉好点了吗？ ”

口气恶狠狠的。

叶启明一声哀嚎： “ 你慢点儿，你慢点儿，痛啊。 ”

这时又进来几个泳客，看这边有人躺着哀叫，有人破口大骂，围过来看热闹。有个体院的学生戏虐地说： “ 不就腿抽筋吗？一个大老爷们儿，叫什么叫？自己抻两下就好了。 ”

那个女孩鄙夷地说：“什么大老爷们？明明不会游泳，在那里猪鼻子插葱，装象！自己不会游就在浅水里待着算了，还硬把别人拖下水！”

陈明快也爬上来看热闹，跟麦奇文相视而笑。

救生员又给叶启明推了两下，放下问：“你还有啥地方不舒服吗？ ”

叶启明哭丧着脸问：“我喝了这么多泳池的水，会不会中毒？”

救生员没好气儿地说：“ 不会！” 接着他说，“ 你不会游就别在大池子里逞能，到那边浅水池去游！ ”

说完站起来离开了。

这个标准游泳池旁边有个浅水池，最深处的水深是标准游泳池最浅处的深度。救生员这么说，当着李小曼的面，叶启明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

那个女孩不依不饶地质问叶启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把人吓的心脏病都犯了，一声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叶启明发怒：“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女孩怒极反笑：“你不是故意的就不要说对不起了？你这人是不是不正常啊？”

叶启明说：“你才不正常呢！你一家子都不正常！”

女孩气得脸色比池水还青。李小曼连忙过去代他陪不是：“是他不对，我替他给你道歉。对不起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算了。”

女孩哼了一声，说：“那人是你男朋友啊？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李小曼好哄歹哄，总算把女孩哄好。

李小曼转身问叶启明： “ 你没事儿吧？ ”

麦奇文咳了一声又回到池子里。陈明快跟着下去。

叶启明板着脸站坐起来。

李小曼硬着头皮埋怨：“你把人家小姑娘拖下水，说声对不起不应该吗？怎么冲人家发脾气呢？”

叶启明的脸由苍白转成黑绿。

李小曼吓得闭嘴。

泡进水中的陈明快咳了一声。

李小曼狠狠心，终于硬着头皮说：“ 以后呢，不管干啥都别逞能别吹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看，吹牛可能会搭上命！ ”

叶启明的脸由黑绿转成粉红。

李小曼吓得想转身跳入池中。

麦奇文使劲地咳了一声。

李小曼清了清嗓子接着教训：“ 这是在游泳池，有救生员，如果在海里，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上次在健身馆也是，明明不行，硬要逞强，结果 ——”

她话还没说完，叶启明噌的一声站起来，肚子里的水咣当咣当地响着，李小曼听得清清楚楚。
 
他铁青这脸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李小曼松了一口气，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麦奇文在水中加快速度朝这边游过来，跟陈明快一起趴在池边向李小曼说：“这次他不会再骚扰你了吧？ ”

李小曼白了她一眼：“我都快吓死了。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陈明快说：“不会吧，有救生员呢。”
麦奇文笑道：“当然不会啦。我也学过救生啦。”

陈明快笑道：“你不怕给他做人工呼吸？”

麦奇文笑：“我只负责压肚子，送气那部分交给小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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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瓜：抱歉哈，涅个，叶宝贝把大家恶心着了，在这里跟冰雪聪明的MM们赔礼道歉哈。蜜瓜早就说过，《外嫁》很可能是极品男大全。俺不能光让小曼在济南遇到极品男，在北京就遇不到不是？好像伟大首都没有极品男似的！叶宝贝差点丢了命，以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李小曼了。不过，也很难说哈，这心理和精神都不正常的人很难说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李小曼：好像你最该道歉的是我吧？

蜜瓜：有没有搞错啊？按照麦奇文的意思还要让你给他送气呢，我手下留情，你该感谢我才对！

李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