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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这行字，蜜瓜捧着茶杯，思绪飘到老远的地方。
蜜瓜老妈当年买了活鸡在天井里宰杀，无奈技术不过关，不够心狠手辣，一刀未能致命，也未抓住那只鸡，那只被割了喉咙的鸡满天井乱跳，血淋了一路。
蜜瓜捂着眼睛说：“妈，你真是惨无鸡道！”
蜜瓜老妈生气地说：“有本事你别吃！”
蜜瓜理直气壮地掉书袋：“圣人说君子远庖厨，没说君子不能吃肉！”
蜜瓜老妈气结。
君子远庖厨到底是虚伪还是怜悯之心？各有各的说法，这似乎是个两难问题。
不吃，你的生存需要这些肉；吃，那些动物很无辜很可怜，也是跟人一样的生命。于是西方人来个慈悲式的宰杀——先把动物电死再取肉，所以西方卖的肉都很腥气，刚来的中国人还真不习惯。
我们的生命中这样的两难问题还真不少。
记得在国内的时候，有一次读报纸，读到土壤的沙漠化和发菜的走私问题。
下面是关于发菜的某些介绍：
【物种学名】念珠藻
【拉丁学名】NostoCCommunevar.flag-elliforme（Berk.exCurtis）Born.exFlah.
【英文名称】Nostoc flagelliforme
【中文别名】地毛、旃毛菜、地毛菜、仙菜、净池菜、头发菜
【科属分类】
界：植物界 Plantae
门：蓝藻门 Cyanophyta
科：念珠藻科 Nostocaceae
属：念珠藻属 Nostoc
种：发菜 Nostoc flagelliforme
【保护】国家Ⅰ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国务院1999年8月4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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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地分布】
发菜分布世界各地，加拿大、美国、摩洛哥、阿尔及利亚、法国、独联体和蒙古等国家和地区都有生长。
发菜在我国食用历史悠久，唐、宋年代就远销东南亚各国。我国发菜主要产于内蒙古高原和青海高原的青海，宁夏、甘肃等地区，以宁夏的产量最多，质量也最好，为宁夏传统“五宝”中最名贵的一种“黑宝”。发菜在我国宁夏、甘肃、内蒙古、新疆、青海、河北等省分布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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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特征】
发菜植物体是一种不分枝或偶有2-3分枝的丝状体，呈不规则圆柱形或扁形，一条丝状体的两端常膨大成棒状或片状，钝圆、多弯曲，互相交织在一起，晴天气候干燥时，藻体吸水膨大，粘滑，呈蓝绿色或黑色。植物体能自行分裂，一般长20-30厘米，少数达40-50厘米，直径不到0.1厘米，扁形的为0.2厘米，少数为0.3-0.4厘米，爬附于荒地、岩石块岩屑周围的土表和草丛中。藻体内含有胶质，其胶性使其可粘附于土表或植物体上，以防风吹走。
发菜适应性强，抗高温干旱，耐寒，在盐碱瘠薄的地方也能生长。喜湿但不耐长期积水。要求年均温度3-4℃，在温度低于3℃的地区几乎没有分布。可耐极端的高温38-39℃，极低温-36℃。对土壤要求不严，就是高等植物无法生存的地方，发菜也能生长，钙质土是发菜生长与分布的土壤条件，发菜在荒漠植物群落中处于最低层，能有效地利用低弱的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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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瓜当时阅读的报纸，说发菜不见得就是一种营养价值有多高的植物，因为广东话发音与“发财”一样，广受广东香港以及东南亚地区华人社会的欢迎，价钱极高，需求旺盛，因此产地青海，甘肃，宁夏等地区的农民争相采集出售，尤其是甘肃宁夏地区，造成这些地区土地沙化严重，沙进人退，生存环境受到挑战。
因为发菜的依附性很强，采集过程中铁耙会把草根也连根拔起，造成生态的破坏。并且采集这些植物的很多人都是未成年的儿童。
蜜瓜当时跟蜜瓜的部门头头讨论这事儿，说：“真是的，这些人怎么想的，把草都连根拔起，土地沙漠化之后，倒霉的是谁？还不是他们自己吗？”
蜜瓜的头头是女的，大学本科学物理，研究生读哲学，导师是报纸上经常出现的赫赫有名的大师，蜜瓜的小说《咖啡的几种喝法》里的男主刘西城的原型，就是这位头头的师兄。
她是河南人，农村出身，并没有附和蜜瓜的论调，只是这么说：“你不处在那个环境，理解不了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吃饱肚子是第一位的。那里天旱，常年不见几滴雨，土里刨食，一年到底才能看到现金，能否保本很难说。也许采集发菜去卖是家里唯一的现金来源，买衣服买生产资料靠它，小孩子上学缴学费靠它，买书本靠它，盖房子也靠它。蜜瓜，很多人的贫穷你是想象不到的。你听没听说过有些人家全家就一条像样的裤子，谁出门谁穿出去？”
蜜瓜没出声，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她又说：“采集发菜这种工作简单，不需要技能，全家老少都可以做，你说他们不做这个做什么？做什么能让他们快速拿到现金改善眼皮下的生活？”
她接着说：“环保要跟脱贫一起做，否则就是扯淡！这些人有了更来钱的去处，谁还会去采发菜？说到底它不过是一道菜，又不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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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饿着肚皮的时候，你让他放下手中的食物支持环保？
蜜瓜的这位头头，为人有些像Alex 的《一生中最爱》中的许焰，当然她人没有许焰那么漂亮。这话她只能私下里跟蜜瓜说说。
这就是环保与生存的两难。在西方的街头举着标语牌游行示威的人们，不会体会到甘肃宁夏农民要钱买农药买化肥给孩子缴学费买书本的心情的，也不会体会到克什米尔手工业织户要养活一家也许七八个孩子的艰辛现实。
还有羊绒，就是西方人说的Cashmere。这种纤维来自克什米尔山羊，现在大部分在内蒙和外蒙的草原人工喂养。这种山羊原产喜马拉雅地区人烟稀少的高寒地区，是野生，并不产于蒙古草原，为什么？因为这种山羊对于草场的破坏是极大的，在冬季无草的时候，它们尖利的牙齿会把草根拔出来吃掉，造成草原的沙化。
所以有人撰文说，日本人喜欢羊绒自己去养山羊，不要在中国养，不要从中国进口。
日本人对于天然纤维有种超常的喜爱，是真丝，羊绒的最大进口国之一。另外他们有专业的家庭主妇来手洗护理这些娇贵华丽的纤维。但是如果中国真的禁养克什米尔山羊，禁止这种纤维和纤维制品的生产和出口，那么中国的国民经济将要遭受怎样的打击有谁知道？多少从业人员将失去工作谁又知道？
产业链的上游，有宁夏内蒙的牧民，清河的羊绒原料基地，中游的内蒙北京无数的羊绒印染制品厂，浙江桐乡的羊绒纱交易市场以及下游无数技术工人， 制衣工人外贸人员，都将失去工作！
没有饭吃的人们是要造反的！这个时候GDP已经不是要考虑的范围了，这只是小菜一碟。
很多时候，环保和生存是两难。圣人说得太智慧了，“仓廪足而知礼仪”，没吃饱肚皮的时候，什么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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