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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被解聘者 (十四)
●惠兰
第三章 汪洋
14、
和胡其的情况完全相反，汪洋当初被解聘之后，并不为自己的身份担忧。得知被解聘的消息，他对李湘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错，我最近想回中国。正在考虑辞不辞职的问题，就遇到公司裁员。这样，我就白拿了一个月的工资，还白得了一张免费机票。”
汪洋属猴，人长得和他的属相一样机灵、帅气。来美国工作前，他是清华的计算机硕士。和胡其一样，被解聘之前，他来美国的时间也正好五年，也买了房子。但汪洋没有结婚，是独身。他在这五年里，换的公司较多，对绿卡毫不在乎。和他所有的清华校友或是同事不一样，他在美国的这五年，曾自己开过网络公司，搞过房地产，也热心于炒股。由于他的繁忙和众多的生意，汪洋的美式英文说得极为流畅。
汪洋喜欢结交朋友，他的交际能力远远强过他在RELAX公司的同事，也强过他自己本身的业务。被解聘之时，汪洋就已经三十一岁了。他没有结婚，并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找不到女人。相反，由于他天生就招女人喜爱的性格、长相和较好的经济条件，他的女朋友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最初来的那年，找了个香港女孩儿。第二年，另一个美国白人女孩儿和他好上了。后来的这三年，他的女朋友就更多了：新加坡女孩儿，韩国女孩儿，马来西亚女孩儿。甚至最近在中国北京，还有一个留学德国的女海归正在等着他回国。可以说，这些年汪洋对女人的研究和体验，是极有成果的。他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比起这里来美多年的老华侨，不止是略胜一筹，而是“大胜几筹。”
被解聘前，汪洋在这家公司工作了正好一年。他在这家公司的同事，有差不多三十个都是中国年轻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住在WHISPER HOLLOW公寓。这公寓在离公司很近的西边，走过去，也就五分钟的路程。也正因为这个因素，有一些人就没有买车，甚至还没有学会开车。汪洋有空，经常和这帮人一起玩。他今天在这个人的公寓搞饭局，明天在自己的房子里搞PARTY。遇到有人请他帮忙，他更是从不拒绝。他教这些同龄人开车，帮忙给这些人搬家、买东西、试旧车。在私下里，他也常常启发这帮同龄人怎样去接近女人。
在这些人当中，有的人来公司的时间比他还长，经济条件也不错。可是，他们中的大部份人，都只知埋头干活，不会交往。下了班，这些年轻男人要么聚在一起打网球、游泳、打扑克，要么就是独自在家上网或者玩电脑游戏。他们这些人虽说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又有学问和经济实力。可是，由于文化、语言和习俗等方方面面的差异，要他们去进攻当地女子，那是千难万难。想要找个中国大陆的女子，可是在这里的资源太少，不好找。那些中国女子，不是都已经结了婚就是眼光太高，或者眼光不高的又长得不好看。这些年轻人，在工作或者学问上都各有一手，可是，在女人问题上，比起汪洋来，他们好像都没有什么天赋。
这天，大家第二次在张帆家聚会，商量被解聘后的出路问题。陈兴的老婆刘燕也来了。她来美国之前，在北京工作。她是新华社的记者，思想开放，写得一手好文章。十个月前，自从她随老公陈兴来到美国，对这帮独身年轻男子帮忙不少，给他们提供了不少和女子相处的机会。可是，直到现在这些人中的许多人被解聘，刘燕的帮助却是没有一点效果。趁着大家讨论的空隙，她对汪洋说：
“这些人虽说丢了工作，可他们以后回了中国，找女朋友的事，倒是没有问题了。”
“是啊，国内资源多，再怎么说，也比这边容易。再说啦，这帮人方方面面都不差，要真回去，还可以挑三拣四。”汪洋回答。
“要是这帮人都像你，就是呆在这边，也不用为女人的事儿发愁。”刘燕又说。
“可是也有人认为我这人太花，不正经。”汪洋回答。
“我不这么认为。在美国，要谈结婚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要是没有看准，与其等结完婚再去离，还不如只谈恋爱。总之，一个男人的生活中，没有女人，那是不正常的。”刘燕说。
“难得你这样理解我。你知道，这是我来美国后第一次听到的对我私生活评价正面的声音。”汪洋说。
“那些人不理解你，只能说明有好多事，他们没有经历过，没有体会。也说明他们不懂得生活或是不愿说真话。你看看我们周围的这帮年轻人，都三十左右的人了，他们身边没有女人，我感到这是生活里的一个重大缺失。男女之事，是人生的第一大事。连这个都没有体会，那他们这些年的奋斗，就真是不值了。”刘燕说。
“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说实话，我从前从来不敢和人探讨这个。在许多问题上，我和你的看法一样。我真是替陈兴高兴，他有你这样开明的老婆，真是福气。”汪洋说。
“那当然。和一个懂生活的女人结了婚，本来枯燥无味的生活，就会生出许多乐趣来。汪洋，你虽说找了不少女人，但却是没有体会有个好老婆的好处。老婆和情人不一样，她是你任何行为的一部份，是一种让你安定和全力奋斗的动力。不瞒你说，和刘燕结婚前，我也是曾有过几个女朋友的，可那些人现在看来，没有一个人能和刘燕相比。可是，要是我从前没有那些经历，我就不会明白刘燕的好和她的与众不同。”陈兴说。
“陈兴，我真是服了你们夫妻俩。你们这么相爱又这样开明，那可是夫妻里少有的。如果我也遇到像刘燕这样的人，那我发誓我也会结婚，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找女朋友。”汪洋说。
“你会的。但我觉得你最终会有一个中国老婆。而且，我能感觉到，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老公。”陈兴说。
“那是一定。我这人天生爱女人，不可能对女人不好。当然，除非她不喜欢我。”汪洋说。
“汪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看，现在大家都在为身份着急，只有我们三个，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大谈特谈男女问题。”刘燕说。
“我想把房子和车买了，回中国去。我年龄不小，这几年也玩得差不多了。我下一步想结婚。陈兴说对了，我想找个中国女子做老婆。”汪洋回答。（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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