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老外在中国(3)
文章来源: 海外流浪者992009-02-22 06:09:39

 学校外事和保险公司在我住院的第一天各派两人来。好同时到。再几天就是新年,我们的合同和签证下个月就到期,我们原计划是学期一结束就回厦门,然后从返回美国。但现在病了留在这,我对他们说我是太抱歉了,给学校添麻烦了。因英语口语课早结束,成绩都有了。还有几节课学校负责同知学生不用上了。很可惜没能和学生告别,但千万不能让学生知道我在住院,更不能让学生来这是流感,肯定会传染的。外教每天上班的车上就听到不少人在咳嗽,学校是否告诉外教们去打打流感预防针,那个法国来的年青的姑娘是最先得流感的,她嫁的是沈阳本地人,而且她老公是医生,她没转成肺炎。而我们每天就和她同车上下班,对这沈阳流感的利害一点也没留意,被传染上后,又没注意及时看医生服药,拖成这样。我求他们这几天帮助James,因他也是病毒性肺炎。可外国人没资格住进陆军总院,J又不肯去住学校安排的其它医院,学校就只能带他去门诊。但拿的是中药,他说吃了毫无作用,我真怕他的病被耽误了。学校外事组和保险公司在外教住院这种事也是头回遇见,他们也都想把这事处理好,今后能继续这种保险业务。

 我的这位洋老公倒是每天白天都来医院看我。有一天打话说已出门了,但迟迟不到。同病房的都知道,他打电话后,不出一小时就到。是不是的士司机给载到别的方向吧?我说绝不会的。他出门总带张卡片,上面请人用汉语写着地点,一上车他就一字一字的说“我------并且给他看了那卡片。肯定不会错的。沈阳的司机都很好,他自己出门,从没发生载错的。等了两小时后,他于来到,原来,他看到医院其他病人打饭的饭盒适用:一个可以提的饭钵,上面一个大盖子,盖子翻开后,成一个碗,可装菜。他决定去买个给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下车的,总之,找了几家店,他竟然买来了一样的打饭的饭钵子给我。陆军总院的伙食很是不错,我对医院的饭菜十分满意。早晨,小米粥或米粥就拌菜那清脆的黄瓜,红皮白心的罗卜,还有芹菜,加上一点点拌,把菜的甜味都提出来了。我从来没吃过怎么好吃的拌菜。有花生,蒸的煮的或抄的都好吃,香! 这在南方是吃不到的。东北的疏菜和粮食是名不虚传的。午饭和晚饭除了大米饭还有各种炒菜,但得事先定,价格很是公道。

 我的左边的老太太有俩儿子一个女儿。全部结婚了。他们轮流来照顾母亲。他们和我很快就熟了。大儿子来的最常,他和媳妇还有个读初中的儿子和父母住。小儿子也结婚了,但来的少,干的是经商,很忙。每天在吃早饭前老太先吃海参,浸得软软的,切成两片,她天天吃,吃得满香甜的,听说海参现越来越贵,对治哮喘有特效。除了三餐外,就是各种水果,而且尽吃罕见的水果,这老太命不错。她已经住了两礼拜了。基本上没喘了,可能快出院了吧?女儿说她妈妈年青时,是很照顾她爸爸,自从她爸爸离了休,她妈返过来要老公照顾她了。她说,我妈这种病是富贵病,死是死不了,就要人服侍。她是变态了,天天要吃山珍海味。幸亏老爸身体很好,样样顺她。”

我说“你哥哥很孝顺呢,看他照顾妈可尽心了。”

“不尽心行吗?他们和我爸妈住,除了买点吃的,一切费用全是我老爸出。他俩口子赚的钱全存银行哪。”

无论怎说,我说,这老太是值了。儿子替她端尿盆端水,餐总是看到妈吃饱了,还再三劝她再吃点,看她吃完了,他才把趁下的全一骨脑儿倒进他自己的肚子去了。晚上就睡在地下的简铺。他是公共汽车站的保修工。干一班24小时后,可来这儿3天,然后再上24小时的班。当他上班时,女儿来替大哥,但她对妈就和这大儿子有点不一样。吃饭时她打来了饭后,一人一双筷子和她妈同时吃,吃得比妈还快,吃完了就一下子端去洗了,也没问老妈饱了没。然后就看起她的报纸来了。同服侍老人,这质量可不一样。小儿来了就更不一样了。他打电话,对老太不闻不问的。幸亏他老妈不是什么重病。可能她的这种病已是老病,他已司空见惯了。

有一天这老太的丈夫,离休老干部和孙子来了。他很健康,也很健谈。说到6.4事件。他说;“平反是早晚的事。那是革命学生被镇压了,贪官赢了。打6.4后,他们贪污更加肆无忌惮,中国都被贪官整昏了。人民不满哪。早晚6.4给平反的。这样的评论在中国已听人说过,就是不知人民得等多久呢

 她在除夕那天上午出了院。明天是2008年的一月一号。医生不让我出院,我大姐也说要好利落才出去,不要好一半出院了,又咳,再重来,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就只好在医院过年了。我们第一次看到有张空床。以明天是新年没人会来住院的。 

 半夜里大家被吵醒了。来了位重病人。值班的医生进来又出去,又进来,灯整夜亮着。她的一张脸肿得很大,皮肤是黑色的。儿子媳妇都围着她。

 旁边的这老太说:今晚是坏医生值的班,他是个医术很高的老医生了,她能救了。” “什么还有的医生 问。“也许是姓怀吧?反正我们都叫他坏医生,开玩笑的。他也听惯了。

 什么病?

 “流感!”

流感怎么变成这样呢?我旁边的老太刨根究底。

我们从法库 (沈阳不远的小城) 医院转来的,已经在法库医院住了好几天了。打滴没作用哪。越打吊瓶,越没气。脸越肿越大。你看脚也肿得连裤子穿不进去了。那儿的护士对我说,赶快送陆军总院吧,不然来不及了。我用拖拉机把我妈拉来了,昨天下午就来了,他们说没床位。去医大第一附属医院,那儿更是满了,没人要接收,我只好往回拉。边拉我边哭啊。走到半路停下来,我决定不拉回去,拉回去肯定是死,我不能看我妈死啊。我转过头就又往陆军总院来了。这回我一来就往急诊去,就快半夜了。他们就收下了。我妈好运气 看她好像呼吸不那么困难了。” 

你妈好运呀,坏医生是这而第一流的,她有救了。“ 

第二天,护士来给她量血糖说,血糖很高,她有糖尿病。我妈怎会有糖尿病哪?” “是有糖尿病”护士说。 

24小时后,她眼睛能睁开了。她的肿开始消了。同样打滴,这怎不一样呢?儿子问。他很高兴他救了他母亲了。“我要是把她拉回家,可能没到家就断了气呢。幸亏想到了上急诊” 

以后要上好医院住院,没后门的话,还有一招,叫救护车,不要为了省百把块的。直接上急救室去。学院外事处的副处长对我说。我笑着对他你是马后炮了。我早在陆军总院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