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教我做豆瓣酱
——母亲节记事 来到美国,就像来到月亮上似地,啥啥都不一样。 有的东西,看着挺好,挺馋人,吃起来没有中国味儿。 比如,桃子,大大地,艳艳地,一抹桃红,非常诱人,就像有情人的脸蛋儿,桃色,绯闻可能就打这儿来的。咬在嘴里咔咔山响,倒挺脆声,巴达巴达嘴儿,味道有点儿像罗卜,没啥桃味儿。 这年代,鱼没鱼味儿,肉没肉味儿,鸡没鸡味儿,有时人没人味儿。 北方人,秉性难改,偏偏爱吃大葱蘸酱。 到美国特想吃我妈亲手做的豆瓣酱,香醇,味儿特正! 无奈,远隔重洋,再说,海关也不欢迎捎带这东西,而且,从东北老家再往美国背大酱,确实也有些不咋时髦了。 那年,我背来一部《毛选》读着玩儿,朋友们见了,笑得差悬没趴下,笑我太老土,不是一般的老土。 是啊!这都啥年代了,还在读《毛选》,早就不咋性感了! 是老土。 老土咋了?那叫怀旧! 怀旧咋了?怀旧不能忘爹娘! 不忘爹娘咋了?没有爹娘就没有你! 就是想吃老妈做的那种豆瓣酱。 人倔犟,就执着,咋整?自己学做! 给老妈打越洋国际电话,问问她老人家咋做地。 老妈年近 80 ,身体还好,就是爱打麻将牌,连打三次电话,愣没找到妈。端坐麻坛,不在家里,比我还忙。忙着做庄忙上停,忙着杠上把花开。。。 终于找到老妈了,一接电话,先报怨,说是那些小年轻的麻坛新秀要起屁,想把老人家逐出麻坛——年轻人生气呀!老太太手气太好,总是赢他们。 我就好言相劝,最后请教东北豆瓣酱的制作工艺。 现将老妈的真传合盘端出,与网上诸君或有志者分享之。 选上好东北大豆两公斤( 2000 克),美国盛产大豆,也行。将豆粒洗净,先浸泡半日,再放锅中,加水 4 升,慢火熬煮,豆由黄转金黄再转深黄变紫,豆香渐出,豆粒渐软烂,再盛出晾凉。然后,团成 20 by10 by 10 cm 大小酱块,置洁净,阴凉处,室温待其自然发孝,有绿色霉菌长出。酱块渐干,约月余。再清除霉菌菌丝,用木棒砸碎酱块拇指甲大小,选陶缸下酱,加盐 500 克左右,加水 5 , 6 升,封缸,置居花园向阳处,待 10 日可用木勺反复翻搅之,以后可经常翻搅,则酱香渐浓。月余可食用之。其将色澄黄,豆香浓郁,炸鸡蛋酱,肉酱,蘸青葱,罗卜,鲜香青菜生食,春饼卷片皮鸭等绝佳。另可将熟土豆块,小罗卜头投入酱缸,腌久味道非常。此柏杨老的酱缸文化,就打这儿来的。 做酱讲究时节,清明时节,天渐转暖,生发之气,又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方可得纯厚。 感谢我的妈妈! 感谢分享。 ( 2009 母亲节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