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张“学部”
文章来源: Leileima2014-05-12 04:13:14

张“学部”是俺老公上研究生时同所的一位同学,“学部”并不是他的真名。“学部”一词来源于中国科学院九十年代中期以前对中国院士的称呼,当时中国把院士称为学部委员。

“学部”是一个纯纯粹粹的科学爱好者,与同学们吹牛聊天,三句两句总会绕到科学问题上来,诸如此类的问题经常挂在口上:“你最近科研做得如何?有没有又造了几篇“假药”(此处专指文章)一类的?”因此一堆同学便给他起了个“学部”的雅号。

“学部”据说最初只是个地区师专毕业生,两年师专毕业后,被分到了一个乡区中学教初中物理,几年的初中物理一教,“学部”楞是凭着自己的努力离开了那所闭塞的农村中学,考上了中国科学院一个研究所的研究生,而且还一直读到了博士。

只是“学部”才刚来读博士的时候,着实是吃了点小苦的,原因嘛,看门的大爷就是不让“学部”进研究所的大门。

也难怪谁让“学部”不仅人长像粗鲁,满脸络缌胡不说,而且还非常不修边福。大热的天,他上身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套了一件大汗衫,后背还有估计是假期在家替老婆看小孩时,被小孩子用手指头抠出来的几个小洞,下身穿条大裤叉,脚上再整双都快看不出颜色的拖鞋。

“学部”着急地操着他的充满浓重湖南怀化一带口音的普通话跟大爷解释,自己是研究所里的博士生,大爷说:“小伙子你就别逗了,我们这儿是个正儿八经的研究单位,你是不是记错了打工的地方,旁边有个屠宰工厂,你上那儿去问问吧,大半夜的你就别在这儿折腾我们了。”还好旁边刚好有同学经过,向大爷证明“学部”确实是他们所的研究生,“学部”才得以顺利回寝室睡觉,自此“学部”走那都带上自己的学生证。

寒假开学后的某一天,“学部”又出状况了,研究生部接到铁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学部”春运挤火车跟旁边的人干起来了,正在局子里暂时押着,乘警在他身上翻出了张研究所的学生证,因此怀疑“学部”是不是做假证件生意的,故特打电话来核实一下,研究生部只好赶紧派人去把“学部”领回来。

尽管如此,“学部”却还颇解风情,“学部”一同学的老婆刚从内地来投奔老公,小模样长得不错,“学部”仅仅见过人家一面,便在大街上追着人家主动地打招呼,人家不理他,“学部”还兴师问罪地跑去找他同学告状说人家老婆不理他。

后来大家熟悉以后,“学部”好不容易得了次自行车后座带这小美人的差事,“学部”一路骑着,好不春风得意,冷不丁半道上遇到了“学部”的导师,“学部”赶紧一个刹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忙向导师介绍说那是谁谁的老婆,一副马上跟小美人撇清关系的作派。

原以为“学部”这样的人肯定个人问题会相当成问题,别说老婆,肯定连女朋友都不可能有。结果大家又错了,“学部”博士毕业的时候,找了个去日本作博士后的位置,豪爽的“学部”要在餐馆宴请师兄、师妹们,为此“学部”的妻子还专门从外地赶了过来。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髦漂亮的“学部”妻子跟“学部”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重拍武松家哥嫂的戏呢。

“学部”在日本没呆多久就回国了,原因是“学部”觉得日本人处处都在监视他,他同学给他写封很一般的E-mail,他也要小心奕奕地提醒人家千万不能随便乱说小日本的坏话。

“学部”回国后没多久,又出国了,这一次去的是德国。有个在德国的中国老板想要招个学生,“学部”的一位师兄因此推荐了他,这一次一去可以呆上五年,“学部”便打算把老婆孩子也一道带着出去。

“学部”刚到德国的时候,老婆孩子还没有出来,第一次回去看老婆孩子的时候,一大清早“学部”跑去敲同住一幢楼的另一个中国同胞的门,要人家帮他一道背点东西去地铁站,等两人吭呲吭呲好不容易地把几个沉甸甸的包背到地铁站后,同胞很是好奇地向“学部”请教究竟“学部”都从德国搬了些什么好东西回国,想着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学着点,结果“学部”背的全是果汁,因为“学部”觉得德国的果汁又好喝又便宜。

“学部”一家三口住在学校的学生公寓里,公寓里有个专门负责管理公寓的管理员,是个中年德国男人,叫"Skiba",“学部”两口子嫌德语讲起来麻烦,索性背地下叫人家“死叽吧”。“死叽吧”虽说只是个公寓管理员,可平常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看着倒比“学部”更像是知识分子,“死叽吧”平常人看起来很友好,见着“学部”家的老婆孩子总是要停下来逗一逗孩子,跟“学部”老婆说上几句话。

几年的外国生活一过,转眼就到了“学部”要离开的日子,“学部”一家都不想再回中国了。可“学部”马上就要毕业了,中国老板手上也没有多余的经费可以继续留他,“学部”于是糊乱地找了下世界各国,但好象都一直没有着落。眼看着离离开的日子却越来越近,“学部”两口子很是着急,死劲地想可以留在外面的方法。突然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那就是让“学部”的老婆跟“死叽吧”假结婚,因为有一次“学部”两口子去延居留许可的时候,就看见过一个年青的亚洲男人跟一德国老女人一道也去延居留许可。

虽说刚开始的时候“学部”觉得很亏,不情愿,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戴嘛!可老婆孩子都不想跟他回中国,而自己当时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可去。于是只好勉强同意了。“学部”的老婆告诉“学部”,凭着她自己一惯的观察,“死叽吧”应该比较喜欢她,至少不反感,美女嘛,是个男人都是会喜欢的。最为关键的是“死叽吧”也没有结婚,“学部”老婆如此这般地给“学部”耳语了一番,保证拿到德国居留身份后,就一定让“学部”打道回德国。

于是一场"美人计"就上演了。“学部”大意凛然地准备独自回国。可就在“学部”即将离开德国前一段时间,一个美国的大学竟然给了“学部”offer。“学部”于是挥泪告别妻儿,向妻子发誓,最多一个学期的时间,等自己一旦在美国这边站稳了脚跟,便把妻儿从“死叽吧”的手中接回来。

“学部”顺利地来到了美国,并在美国东边的一所大学做上了博士后。“学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次“学部”逮着一同胞又跟人家大谈特谈科学的时候,同胞来了句什么狗屁科学不科学的,大家不都是玩吗?“学部”感到很是无语。。。。。。

“学部”省吃检用一心只想多攒点钱,等着老婆孩子过来后好享用。“学部”甚至还利用晚上的时间去一家中餐馆帮人家杀鸡拔毛,只盼着夏天快放假,好去德国接回自己的妻儿。可等“学部”找到自己的妻儿顿时傻了眼了,刚跟“死叽吧”从土尔其渡假回来的老婆不要太腻歪,还一口一个Schaetz(小甜心)地叫“死叽吧”,早已把要跟自己一同攻占“死叽吧”的誓言忘到了九霄云外,更为可气的是连儿子那小兔崽子跟“死叽吧”也是一口一个Vater(德语"父亲"之意),叫得比亲爹都还亲。“学部”真正尝到了被人卖还替别人数钱是什么滋味,“学部”明白这一仗自己是彻底败北了。

“学部”只好悻悻一人回到了美国。

“学部”开始玩上了QQ,开始混迹在各种华人交友网站。

过了些日子,“学部”辗转从东岸去了西岸。

有一天一大清早,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们一家都吵醒了,原来是“学部”打来的电话。“学部”对老公说他的身份快过期了,要赶紧申请绿卡,需要找个人给他写推荐信。老公于是很高兴的对“学部”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学部”来一句:“我要是找你还能等到现在,我是要你给我找个社会地位比较高的"。老公顿感无语。。。

“学部”对身份的事十二万分的火急,因为他的女朋友快要生小孩的。他告诉老公他从网上交了个女朋友,是从事按摸工作的,手法很是不错,只是没有正式身份。

 
那通电话以后,“学部”便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