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不展丁香结(19)—— 三不男人
文章来源: 羊脂玉净瓶2015-07-08 13:18:04




“没想到你还懂女人需要什么才有安全感?”麦胧胧被檐滴说得扑哧一笑,问他:“不过,你总是这么极端吗?要不就不愿意负一点点责任,要不就把你的老底都交出来?”

“对,就这么极端!我可没有这么多钱,见谁都给。”檐滴搂着麦胧胧的手臂紧了紧,说:“我不习惯抱着人睡觉,你别乱动啊。”

“你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麦胧胧不好意思地说:“我睡觉得在床上转圈。”

“什么毛病?睡个觉还360°无死角?”檐滴笑了,松开手躺得远一些,说:“不许转了,现在你又不是一个人睡,把我闹醒了可没你的好!”

麦胧胧咯咯地笑,翻身背对着他搂了个枕头睡了。檐滴凑过来从身后搂着她的腰,低声说了一句:“今天我特别高兴。”

麦胧胧摸了摸他的手背,说:“我也是。”

檐滴翻过手来跟她的手指交错握了会儿,静静地感受两个人躺在一起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暗哑地开口道:“我以前不好。”

“怎么个不好?”麦胧胧转身抱着他的胳膊问。

“别问了,我认识你之后就不太一样了。”檐滴说:“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小猫小狗,下不去狠心那样对你。”

“你才是小猫小狗,还是流浪在外面的那种!”麦胧胧拧他的胳膊,追问:“哪样对我?说一半不说一半的,烦不烦?”

“我以前就是人家说的那种‘三不’男人,”檐滴把胳膊伸到麦胧胧脖子下面勾住她,有些涩涩的干巴巴地说:“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麦胧胧吸了口气,说:“其实那天你走掉,还是挺负责的。”

“要搁以前不可能,”檐滴说:“所以我才说,认识你之后真的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之后我还在想,你看着这么乖,还没做过,怎么真敢带我回家?”

麦胧胧想起她爸爸常说的“切东西讲究刀感”“学语言也讲究语感”,她从未想过要坚守什么不可改变的底线,她只是在等待一种对的感觉。只要感觉到了,她就可以,也绝对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想知道啊?”麦胧胧低声地笑,说:“那天看到你打球,觉得你真帅!然后你还帮我省钱修车,也觉得你真好!”

“嘁,”檐滴不屑地撇撇嘴角,说:“不切实际的幻想!”

麦胧胧觉得无所谓,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幻想?想一想怎么了?不管是找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理由,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她心里想去喜欢他,所以就大大方方去喜欢他了,跟切合不切合实际没有多大的关系。

檐滴给她拽了被角掖好,低声说:“睡觉。”

麦胧胧早上醒来的时候,檐滴不在床上。

她起来看到洗手间的门半开着,探了脑袋进去见他正站在镜子前刮胡子。他的脸上打了肥皂,手里捏着她的粉紫色小刀片轻轻一走,在左侧腮边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他光裸着上身,底下穿着他的牛仔裤,皮带没扣就这么开着,裤子便松松地垂在腰上。

看到她,他微微一笑说:“我马上就好。”

麦胧胧盯着他看,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看檐滴的身体,昨晚她只觉得他身上肌肉的手感很好,没想到近距离看起来居然是这样的性感。她快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蹭,问:“你知不知道你用的是女人的刀片?”

“凑合一下,”檐滴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摸捏捏,看着镜子里的麦胧胧说:“别说我没警告你啊,擦枪要走火的。”

麦胧胧哈哈地笑了,拧了一下他的胸口逗他:“你的身材好壮观!”

“壮观?”檐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笑地说:“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麦胧胧松开手往厨房走,说:“我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东西可以吃,要没有咱们得出去找食。”

“懒得出去,”檐滴拽住她,拉回来拍了一下屁股,说:“去给我煎两个鸡蛋,下碗面条。”

“这就开始使唤我了?”麦胧胧拧他一把,说:“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麦胧胧很享受他们之间亲昵,似乎从一开头,他们都没把对方当外人看待,所以相处起来总是特别自然舒服。

他们在一起,就是两个字,合拍。

就像麦胧胧的妈妈经常说的那样:合得来就分不开。

一转眼,就几个月过去了。

檐滴很会玩,他带着麦胧胧去玩遍了大多伦多地区的各个娱乐场所。他打球的时候,麦胧胧就坐在场边看,喝他翻着花样给自己点的饮料。打完了,檐滴会带她去夹个毛绒玩具留作纪念,他总是一夹一个准,没多久带回来的各种娃娃就把她家里挂得到处都是了。

麦胧胧看书的时候,檐滴就拿着他的PSP躺在她腿上戴着耳机打游戏,偶尔也会跟她要本书看看。他有时间还会下厨做饭,手艺居然可圈可点。她考试之前复习累了,檐滴会拽她出去,开车带着她去城里转转。

有时候在安大略湖边走走,一家一家小店去找好吃的蛋糕和卡布奇诺;有时候他带她去红灯区,让她躲后座上,等有人来敲他的窗户兜售生意的时候,麦胧胧跳起来吓唬人家;周末的时候,他经常带她去社区做义工,把人家捐赠的衣服分门别类规整规整或者收拾food bank里的食品罐头。

麦胧胧有天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对这些花天酒地的地方这么门清啊?”

“你猜?”檐滴斜眼看她,等了一会儿后才说:“做过接送车司机,有钱人家的孩子玩儿嗨了不能开车,半夜里过去接他们回家,收费高赚钱快。”

“哦,这样。”麦胧胧看看他,就没再问他为什么对food bank的流程也这么熟悉,怕给他难堪。

檐滴似乎能感觉到麦胧胧想说什么,脸色暗了暗伸手去摸他的香烟。手伸一半想起来自己已经答应她要戒烟的,动作就这么僵硬地停在那里。

麦胧胧主动给他拿了烟盒递过去,说:“偶尔抽一根不要紧,我爸时不时也抽。”

“算了,”檐滴推开她的手,说:“回头我管不住自己。”

麦胧胧好笑道:“你自己都管不住,我就更管不住你了。”

“你可以,”檐滴捏了捏她的手指,说:“我架不住你反复唠叨:珍惜身体,珍惜生活!”

“还有呢?”麦胧胧习惯性地摸他的脸:“还有一句。”

檐滴故意皱了眉头看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背诵:“珍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麦胧胧看着他哈哈大笑,他刚要说话,他们的手机几乎同时进来一条短信,邓超发过来的,上面写着:高琳生了,在North York Hospital。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