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读书，读过三毛的一篇《梦里不知身是客》。那时候还小，还不清楚梦的滋味，客的苦楚，文章读过也就忘了，现在只剩下题目还记得清清楚楚，回忆起来有些酸酸的感觉，想起来也有点味道：是啊，梦本就是依稀朦胧的，谁还分得清身在何方呢？

如果梦长久一些，梦中的人和事多半也会极力地暗示我：梦是真实的。不是吗？偶尔从梦中惊醒，其情其境历历在目，宛如亲历，难道都是虚空？这样看来，我所身处其中的现实，会不会在某天突然被告知，仅仅是南柯一梦？我该相信这种结论吗？我能接受吗？我怎样才能确定呢？

在外漂泊久了，客做久了，居然也就习惯了。理直气壮地跟我家老大说：“哪里待我们好，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其实心里还是虚的，我几时进化成蜗牛了？可是，即使固守在地球表面的同一点上，那飞逝而去的时光不也会把每一个人变成匆匆过客吗？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家的感觉呢？

再把目光收回来，我真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当然知道自己想要如何如何，可是环境的束缚，能力的限制，往往只能这样那样。那我到底是谁？是那个自己想象中无往不利的理想人物，还是现实环境里苟且偷生的蝇头小民？还有，我爱我家老大，希望做个好伴侣；可是我也知道，在她眼里我的脾气坏透了，有时候简直蛮不讲理。那我是个好老公呢？还是个家庭精神暴力者？还有，在朋友的眼里，我会不会是个顾不上朋友的工作狂？在同事的眼里呢？......我知道自己希望给他们留下怎样的印象，可是我有多成功？有多失败？谁能告诉我呢？

自我的难题，在旁人看来也许轻而易举。这样对着计算机屏幕敲敲打打，随心所欲地畅所欲言，自己的喜好憎恶，个人经历，不知不觉也就流露出来了。偶尔，难免要提到所在的地方，从事的工作，家里的“古董宝贝老爷车”......熟悉的人其实很容易就看出来：“哈哈！你就是谁谁谁！这下把你的马甲给脱了吧！”我并不是有心欺骗，只想保持美的距离。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欢迎你给我来个悄悄话，还是不要太过声张的好。

夜深了，要听我家老大的话，“早睡早起”，现在就该行动了。希望今夜有梦，希望梦里有我家老大。至于其他的，都随它去吧。

2008.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