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专辑[山歌寥哉],准确地说是专辑中的其中一首---“罗刹海市”,一经发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火起来。我不是一个音乐迷,但这歌的火爆程度让自己觉得再不去听一听就有“自绝于世界”之嫌了。 对歌词情有独钟的我一边听歌一边看歌词,听着,看着,心里就有翻腾了,那隐晦的歌词,像一根粗剌剌的搅棒,在胃里搅,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又伴有绞痛和不适。听歌,多半是为了轻松,也偶尔附庸风雅地流泪感动。但是一首歌把你变成了一个受难的思索者,何必呢?和自己过不去吗? 平静下来后,我的第一个理性感觉是惊讶和担心:以当今审查制度之严厉,这首歌是何以过关的?刀郎很快会遭封杀吗? 就看这心惊肉跳的歌词: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 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 河水流过苟苟营 苟苟营当家的杈杆儿唤作马户 十里花场有浑名 她两耳伴肩三孔鼻 未曾开言先转腚 每一日蹲窝里 把蛋来卧 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 那马户不知道 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 它是一只鸡 勾栏从来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 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 半扇门楣上裱真情 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 绿绣鸡冠金镶蹄 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 不管你咋样洗呀 那也是个脏东西 那马户不知道它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它是一只鸡 岂有画堂登猪狗 哪来鞋拔作如意 在我兀自捧心惊悸的时候,网上万众猜谜高手解惑来了:原来沉静多年的刀郎是带着“罗刹海市”复仇来了。复谁的仇?众说纷纭,有说是歌坛大咖的;有说是腐败者的;有说是社会坏现象的;也有说:全错了,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分明那苟苟营在敌对国那一边...。 我等迟钝,半信半疑。直至今晨,竟豁然开朗。 早晨一起来,就在微信熟人群上看到了一出口水仗: 一方说:你是马户! 另一方说:你是又鸟! 一方又说:你是地道的驴和鸡! 另一方又说:你才是地道的驴和鸡! 一方接着说:你蹲的那个地方是常理颠倒! 另一方接着说:你趴的那个地方就是苟苟营! ...... 看到此,我眼前浮现了一幅早年插队时常见的情景:村头,一个老娘们双手插腰,破口大骂。另一个老娘们找茬儿道:“你骂谁?” “谁接茬骂谁!”。于是,一场无休止的无名乱骂娱乐了百无聊赖的我们。 据说,刀郎工作室对新歌的诠释缄口不言,那么,所有的寓意,也只能是天地之间一杆秤,看你怎么量了。 妙哉妙哉呀,智者见智,仁者见仁,驴者见马户,鸡者见又鸟。一首辛辣的歌,竟然让每个人都觉得赢了。除了刀郎,舍谁其有? 最后,还是用原歌词的结尾来做结尾吧: 他言说马户驴又鸟鸡 到底那马户是驴 还是驴又鸟鸡 那驴是鸡那个鸡是驴 那个鸡是驴 那个驴是鸡 那马户又鸟 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