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上学时，由于学的东西本科时大部分都学过了，学得非常轻松。闲来无聊，学着别人打过两份工，也顺便看看美国人家里是什么样子。一次是给三个孩子当家教，一次是给一个美国老太太打扫卫生，都做了不到半年。

老太太家只有老人家一个人，她的电视就在沙发跟前，不到一米远。大多数时候她都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每两周去一次。我都怀疑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她可能除了看电视的 Family Room 、厨房、主卫和她的卧室，其它的地方她可能都没有去过。我每次去要做的事情是：整间房子吸尘，换被单，擦家具表面，清洗浴盆和厕所。听起来挺多的，其实没有什么活，因为所有地方都非常干净。一共去了十次左右，因为放假回国就辞掉了这份工。

一次老人家让我和她一起整理一个壁橱，里面堆满了鞋子、帽子和手提包。她一边整理，一边唠叨：“这双鞋子和这个包包是我参加女儿的婚礼时穿的”“那双鞋子和那个帽子是 XX 时穿的”。我觉得挺新鲜的，原来每次有比较重大的活动，美国人都会准备一套新行头。而且很多是专门为某个活动准备的，只穿一次。觉得他们的生活挺讲究，挺精致的。

回家后，打电话给妈妈，当个新鲜事讲给妈妈听。谁料，妈妈说：“以前你姥姥也是这样的。不管是婚礼、小孩满月还是别的什么场合，只要是比较正式的请客，你姥姥会买一身新衣服，打一套新的银首饰。”我问我妈，那我姥姥应该有好多银首饰，可是我怎么没见到呀。妈妈说，刚解放的时候，光是银首饰就捐了一大包给国家，又陆续送人送孩子，后来也不兴带那些了。

原来中国的普通市民也曾经讲究过，优雅过，虽然有节省的美德，可是花钱买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还是很流行的。再回头看张爱玲的小说，对解放前的都市生活多了一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