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光线 起自门角 慢慢移向 玻璃冰柜的饮料架 那上面的可乐罐 矿泉水瓶 还有加了各种香精色素的果饮 直到被店招巨大的阴影拦住 顾客稀少 烤炉内余温渐散 架上被擦的银亮的钢钎上空着 我扛个包袱进来 穿过前面的店堂 朝后走 和老马打了个照面儿 侧身 继续 直到碰壁 没什么特别的, 生活就是重复: "越是踏实的生活就越是重复 越是没指望的生活就越踏实" 卸下来 把自己撂到案板上 ---又要开始切了 我伸手捏了捏傻B的下巴 拍拍脸--- 一张饼子脸上挂着微笑 “去死!” 老马双手插腰 站在城楼上 呼风唤雨 很稳的样子 大厨么 二把刀们心中的红太阳 私下里说法: "走上神坛的老马" 此刻紧盯着炉子 那火头呢 也不省事 喷着谗媚的火焰 老马: ---一个职业九段的劳动者 前天津外贸公司职员 团委书记 再往前追溯: 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了三十年的 前少先队大队长 在三十岁的时候 投奔了自由世界 老马: “做一个职业干活儿的。 你那切菜的小手我看就很没职业感!” 现在我一刀剁过去,前堂在喊: “白切一个,快了啊。” “哎。” 身子反过来, 肚几朝上 拆下大腿 和那不要脸的狗鸡巴 腿子压平 继续 连筋带骨地砍断 装盘 送走 前堂的人喊着: “白切一个。有了,您这慢用。”
再拆上半身。 一刀砍过去 撂了刀 把整个胸腔打开 摸着肺肝儿肠 朝水池里一摔 “张,张。”老马远处喊着: “快把你那案上的破烂都给我收拾了, 马上来人检查卫生。” “唉,唉”, 我应着 一个甩袖 把肠子摔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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