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节，尽管忙，却容易沉静在画画和工作里。思维比较迟钝和惯性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勤勉，我其实决不是这一类的人，却出于偷懒，一项一项地完成着小记事本里写下来的事务，也出于惯性，坐下来就画画速写。

办公室里坐着我的两个助手，还有一个单独跟我学习的学生，都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没事，你们就坐着好了。拿出速写本，把她们一个个画下来。因为偷懒，我想不出来安排她们做什么，结果就做了模特。

我的East meets West的素描课，正在教用散点透视组织画面的课题，学生们都在画工作室的全景，你可以忽上忽下地看，也可以走进走远地画，直到把长长的横幅画面画满，这是从中国山水画启发而来的课题。这门课是我新创的，也可能是美国大学正式在工作室绘画的教学中运用东西方并重的教学方法的第一次。对别人来说是做不到的，因为假使一个中国画家，来美国可以做讲座，但是不会被当作正规的课程设置起来要求学生当学分来修；假使一个来自中国的油画家，可能可以教一些基础的课程，但是把中国文化提出来，用中国画的观察方法和态度和西洋绘画并列起来探讨，没有让人信得过的能力也不行。

其实开这门课之前我出版的Drawing Code一书很重要，我就是用自己的素描功底来证明了以东方的思维方式和学习方法，接受中国传统艺术的感悟对于掌握西洋绘画也可以起到顿悟和通达的效果。

其实，每一个课题的提出，都不是凭空想像的，我用自己的作品来说话。这次，当学生们在做课题的时候，我也画了一张速写。和画办公室里女子一样的手法，是一幅横构图的作品，甚至更长，事先把三张纸连接起来，工作室里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脑联结线开始画，压缩了墙壁和一部分的空间，联着画到工作室里画画的学生，一直画了一圈，直到另一头水槽和办公室门口。画的时候很慢，每一样东西都尽量津津有味，我的画就是要激发观察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