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的国宝级画家
文章来源: 汉至2012-04-09 14:27:02

过完复活节,继续回学校教剩下一个月的人体课程,我发现学生们手很生,就介绍给他们手头一本Bridgman的人体解剖书,让他们去临摹,我告诉他们,我还在中国的时候就临摹任何可以找到的Bridgman的解剖速写,它们都太经典了。又开玩笑地说:你们总是怀疑我用什么特殊的训练画好人体,其实关键是量的问题,这不是完成多少学分或者是不是读到某个学位的问题,和你们相比,我是战场上杀人的士兵,而你们只是日常生活中的“谋杀者”,我杀的人(画的画)是你们的几千倍,......他们哄堂大笑!

现代的教育,其实就是业余化的过程,目的当然不是培养专业人才了,一切都好像是量化了的,不知道专业人才是无限量实践的结果。

同样,专业教授从事教学的时间也少之又少,一周十几个小时的上课时间,已经经过很多设计的老师的呼吁通过增加助教教课的方式得到削减,因为跟其他的理论课老师相比,我们已经大大地超工作量了。那些知识类的理论课程,教授一周只需要作一次讲座,几个小时就完事了,剩下的都是学生自己去阅读和写论文。我私下里觉得这样的比法,艺术的学生还能学到什么呢?可是同事们用这个来呼吁一种公平,也的确出于好意保护了我的利益,也是为什么多数人争取在综合性的大学里当教授的原因。

然而在教学的高级阶段,有各种各样的课程让学生有机会接触到教授,比如说独立的课程,可以由教授和学生自己讨论确定学什么,算多少学分,还有实习课程,就有学生到自己的工作室里来帮忙当助手,也计学分。这些课程可以象带古时候的画室学徒那样带学生,让他们有机会看到我画画。

当然古时候,尤其是西方的古时候离我们已经太遥远了,我们不可能按照那个时代的要求来要求现代人的艺术了。我常常梦到自己是达•芬奇,有一次回到一间古代的画室里,碰到很多很多欧洲的大师们,象大学时代的同学们一般的互相熟识,他们都取笑着我。有一个人确信叫米开朗基罗,他说我永远就是这样一个失败者(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眼里达•芬奇是失败者?),喜欢东想西想,好像要做发明家和科学家,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大事情了,可是终究还在那里教学生,也还在靠那些绘画的技巧讨生活,时代都不一样了,理想越来越遥远,不如不要再去混了;还有一个叫“裸奔郎”的,后来想就是伦勃朗了,说:我们根本不想现代人超越我们,派出了很多精灵去改变艺术史,让人们相信我们的绘画是不可被逾越的,也是没有必要继续的事,你还在那里搞萨西(杭州话,伦勃朗当然不说杭州话,这的确是荒唐的梦)?我猛然惊醒,好像他的杭州话还在耳边,......

早上看新闻,说一个英国皇家画院的肖像画家给凯特王妃画了肖像,说她长得太漂亮了,因为太对称了,画精确极难﹣就不容易入画。我苦笑,连形体都还有难度去把握的,在当今世上,就已经算是国宝级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