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五年后，陆翔带着读完了大一的婷婷回国探望陆妈妈。陆妈妈曾去美国和他们住了几个月，可她实在不习惯美国的生活，很快便回国了。她虽然年纪大了，可身体还好，又喜欢热闹，成了一个老年俱乐部的活动积极分子。陆翔只好每年放假带着婷婷回来看她。

到家第二天，因为时差陆翔早早就起床了。陆妈妈听见动静，也起身出了卧室，悄悄问：“又这么早就起了？”

陆翔说，“睡不着了。婷婷还在睡？”

“她年轻觉多，让她睡吧。这孩子可是长大了不少，躺在我身边，哪象个小姑娘，胳膊腿都结实得象个小子，还游泳吗？”

“游，听她说，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毕业了，校队的教练让她加劲练，想培养她当主力呢。”

“女孩子家游这么多泳干什么，别把正事耽误了。”陆妈妈一直不支持婷婷游泳。

陆翔笑着说：“她从小就在海里游泳，现在的游泳训练对她好像挺轻松的，人家什么都没耽误，学习成绩不错，还交了个男朋友，也是游泳队的，小伙子人挺好。”

陆妈妈吃了一惊：“婷婷都有男朋友了？是中国人吗？”

“不是，他爸爸是白人，妈妈是菲律宾人。”

“唉，怎么不找个中国人？”陆妈妈有点不高兴。

“妈，只要婷婷自己高兴，咱们还是别管了吧。”

这话戳到陆妈妈的心病，她沉默了好久才说：“嗯，我是不该管，当初我就不该管你的事。哎，我一直都没问你，你后来和小简联系过吗？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陆翔摇摇头：“这五年我都没跟她联系，既然不能娶她，还是不要打搅她吧。想来她工作不算太忙，又没有什么负担，应该能遇到合适的人成个家。她这辈子真是太苦了。”

陆妈妈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还是问：“那年你差一点就要和她成亲了，后来分开全是为了婷婷，你就不想她？”

“唉，哪能不想呢，可那时如果她和婷婷一起跟我走，我想她们俩都过不好。小娟和我说过，她不喜欢孩子，操不了那个心。婷婷那时还真让人操心，刚去美国那两年，口语不好，自尊心又强，正赶上青春期，虽然没出什么大事，可一天到晚小事不断，后来口语过关了，就开始参加学校这活动那活动，又要报考大学，事情多得不得了，小娟要是去了肯定受不了，还是别让她受那个罪了。”

陆妈妈叹口气：“你们两个啊，就像电视剧里说的，有缘无份，唉。”

卧室里婷婷躺在陆妈妈的大床上，摒心静气地听着屋外的对话。

陆妈妈和陆翔从农贸市场回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婷婷却不在家。陆翔早已习惯了，没说什么，陆妈妈唠叨着：“这孩子真让你惯坏了，刚回国，出门也不打个招呼。”

陆翔劝她：“人家是大人了，你别老管着她，她可能自己出去逛逛，或者见见以前的同学，没什么不对。”

婷婷一阵风冲进家门的时候，陆翔正帮陆妈妈做晚饭，她不由分说抢走了陆翔手里的洗菜盆：“爸，快走，晚饭你出去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陆翔说：“别闹，晚上咱们陪你奶奶吃饭，你看，都做得差不多了。”

婷婷说：“我陪奶奶吃，你去陪简姨吃饭。”

“什么？”陆翔一时反应不过来。

“爸，人家简姨一直等着你，你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你碰上简小娟了？她跟你说什么了？”陆翔急切地问。

婷婷不屑地说：“碰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是特意去找她的。爸你可真够呛，简姨的电话号码就在你那个手机里，手指头按一下就联系上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给人家打个电话？也就是简姨，换了我，要是彼得这么长时间不理我，我才不等他。”

陆翔这才明白过来：“你去见简小娟了？她在那？现在怎么样？”

婷婷动情地说：“她一个人住在职工医院宿舍里，她老了，头发有一半都白了，我知道当初你们分开是为了我，现在我长大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你快娶了简姨吧。我跟她说了，让她在家等你带她去吃晚饭。”

陆翔愣愣地望着婷婷，不知说什么好。

陆妈妈全听明白了，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别让小简等得着急。”

陆翔手忙脚乱摘了围裙往外走，又被婷婷叫住：“哎呀等一下，你换件衣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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